沈不覆将枯草铺在山洞里的地面上,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周围的环境,然后倚靠着身后的壁石坐下,将肖折釉拉过来,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
肖折釉背后和胸口都有伤,只能侧躺在沈不覆的腿上。
“将军,你不睡一会儿吗?这里应该很安全了,你不用一直守着吧?”肖折釉问。
“困的时候自然会睡。”沈不覆摸了一下肖折釉后背的伤口周围。他手指碰过,肖折釉的身子颤了颤。
又流血了。
沈不覆探手去解肖折釉腰间的系带,肖折釉握着自己的衣领阻止他的动作。沈不覆也不说话,也不收手。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肖折釉慢慢将手松开。沈不覆将她的身上外面的一层衣服解开,握着她纤细的肩头,让她背后的伤口更靠近一些。
那些草药起了很大的作用,可还是不能完全止血。沈不覆拿出先前采的草药放进嘴里嚼,一边嚼一边将肖折釉脱了一半的衣服完全脱下来,从衣摆处开始撕,撕成一条一条。
昨日给肖折釉上药的时候,沈不覆是带着怒气的,过了一日,这怒气消了一些,重新给她背上和胸前的伤口仔细涂好嚼烂的草药,再用撕好的布条,小心翼翼地给她的伤口抱起来。
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沈不覆的手难免碰到肖折釉的胸口,肖折釉几次躲闪,使得沈不覆又要重新一道一道给她缠。
沈不覆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生气了,面对肖折釉的不配合始终沉默,一次次重新给她缠。最后倒是肖折釉有些歉意,不再乱动。
沈不覆给肖折釉缠好伤口以后,肖折釉去捡被撕了大半的衣服。那衣服被撕得乱七八糟,几乎只剩了两个袖子和一片衣襟,穿上也没什么用处遮不了多少了。正当肖折釉犹豫的时候,沈不覆将身上黑色的外袍脱下来,套在肖折釉的身上。
肖折釉的目光落在沈不覆的袖子上,他外面穿的这层外袍有着很宽大的衣袖,可是里面的中衣却是紧袖。袖口居然破了,而且好像湿漉漉的。
肖折釉探手摸了一下,她将手掌翻过来,发现手上全是血迹。
“将军你受伤了?”肖折釉急忙去拉沈不覆的袖子,惊讶地看见沈不覆小臂上有一道手掌长的血口子。
“没事,小伤。”沈不覆收了手,将套在肖折釉身上的袍子系好。然后拉着肖折釉躺下来,让肖折釉枕在他的胳膊上。
肖折釉有些别扭,她想起身,沈不覆却拉着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
“折釉。”沈不覆侧过头望着肖折釉,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却又不再说其他。
肖折釉也不再挣扎着要起来,她静静望着沈不覆,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她能猜到沈不覆恐怕要对她说很重要的话,可是在她心里又隐隐担心沈不覆如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又将话咽回去,用沉默来回应她。
就在肖折釉以为沈不覆又要什么都不说的时候,沈不覆开口:“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有一个人。”
“我知道……”肖折釉迅速垂下眼睛,藏起眼中的黯然。
沈不覆离她很近,他说话的时候,他的气息拂在她耳畔。
“那你可知当年在南青镇我为何把你带回明定城?”
“不是因为你挑中了陶陶要过继为嗣子吗?”肖折釉疑惑地抬起头来望向沈不覆。
沈不覆沉默了片刻,深深望着肖折釉的眼睛,终于说出来:“因为你,因为你的眼睛很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