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偶尔机会听雁溪公主提起过,知晓是将军心中之人。”肖折釉垂着眼睛说。
“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整日在外跑,到了十六,我和她母亲便张罗着给他说亲事。可是他一口回绝。你也与他接触了不少,该知道他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那个时候他也是什么都不解释,只说不想那么早成亲。最后她母亲几次逼问,他才说出阿楠这个名字。”
肖折釉望着老太太,仔细地听。
老太太看着肖折釉,说:“好奇?”
肖折釉一怔,点了一下头,老实说:“是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让将军惦记了这么多年。”
老太太苦笑摇头,说:“不知道,不覆当初只粗粗说了一句‘认识多年的权贵之女,待功成名就娶她回来’。”
“那……为什么没娶回来?”肖折釉追问。
“那就不知道了,许是没来得及吧。后来圣上将先帝的几个女儿赐婚,不覆便和令澜成婚了。想来那个阿楠也嫁了他人。”
肖折釉却皱了一下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以霍玄的性格和如今的权势,即使那个阿楠嫁了人,他想娶到她也并非难事。难道那个阿楠喜欢上了别人,亦或是出了意外已不在人世?
老太太握着肖折釉手,说:“我跟你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是想告诉你,不覆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就算他心里装着阿楠,对令澜也是颇重情义。这些年令澜的忌日,他无论多忙都会赶回来,甚至那个不该记在族谱的早夭女儿也被他记上了。这些年还好了些,那孩子走的头几年,他时常烧一些小孩子的玩具给那孩子……”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满意你。不管是你的身份、年纪,又或者你和不覆之前做的糊涂事儿!”老太太语气一顿,“可你是不覆挑中的人,我这老太婆纵使心里再怎么不满意也不能说个‘不’字儿。”
肖折釉低着头,眼圈有点红。倒不是因为不被喜欢感到委屈,而是一种莫名梗在喉间的酸意。许是想到那个早夭的女儿,又或许是为霍玄觉得有些心酸。
“人人都道他位高权重只手遮天,可不说位高者有多少危险。就说他这日子,过得也不像话。不能按时吃饭睡觉不说,吃的也是粗茶淡饭,过得像苦行僧似的!年纪轻轻整天穿个黑袍子,所有衣服都一模一样连个花纹都不变化!”老太太越说越气,“你去看看他那屋子,这都多少年了,里面的家具还是十几年前流行的款式!咳咳咳……”
老太太说到生气时,不由咳嗦起来,脸上也涨了红。
“祖母,您别气、别气,当心身子。”肖折釉往前靠了靠,轻轻给她顺着背。
老太太颇为用力地抓住肖折釉的手,抓得肖折釉有些疼。
“我不管!你日后要好好照顾他的衣食住行!答应我!”老太太的眼中满满都是不舍,她知道自己的身子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看着老太太含着泪的目光,肖折釉连连点头:“答应,我都答应,孙媳一定会尽到本分好好照顾他。”
“为他生儿孕女,延绵子嗣!”老太太声音沙哑,带着哽咽地低吼。
肖折釉的目光闪烁,她张了张嘴,答应的话却应不下来。
“答应我!”
肖折釉恍惚了一下,违心地艰难地点头:“答应,孙媳都答应……”
老太太一下子松开肖折釉的手,她释然地笑了,说:“扶我躺下。”
“是。”肖折釉急忙起身,扶着她躺好,又给她盖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