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节(1 / 2)

王女韶华 溪畔茶 2969 字 16天前

这是真的,听到没有援兵她是很失望,但朱谨深自己赶了来,以他皇子之尊,在战时远赴而来,对本地民心,对她,都起到了另外一种不小的安抚作用。

“援兵暂时没有,粮草我带了一批过来,在后面走着,估摸着再有十来天该到了。届时是直接送出境外,还是先存放在府城里?”朱谨深毕竟初来乍到,对云南的实时战况没有那么熟悉,征询着她的意见。

听说有粮,沐元瑜又振奋了点,道:“我听父王的战报里暂时还没有提到粮草的事,应该是不缺,但放在府城补给线也拉得有点远了,运到勐海去罢,说一声要,马上能送上去。”

打仗无非两样,人和粮,没人,给粮也是好的么。

正事说过了一波,朱谨深示意她伸手,在她手心写下“见烜”两个字,然后道:“我尚没来得及说,这是我给宁宁起的名字,你看怎么样?见是辈分字,烜者,光明显著。”

沐元瑜很新鲜地把这两个字自己又写了一遍,道:”我闲着没事起了许多个,只是总定不下来,殿下这个倒是好,意思好,读着也上口——沐见烜,嗯,好听!”

朱谨深:“……”

他嘴角少有地抽了一下,想敲她的脑袋:“是朱见烜。见字是我们家的辈分字,你在想什么。”

沐元瑜愣了一下方反应过来,实没想到他能赶过来,宁宁原是她要自己养的,自然是从了她的姓。

她不大甘心,争取道:“宁宁是我生的么,我可辛苦了。”

朱谨深的眼神柔和下来:“我知道。”

“那——沐见烜?”

朱谨深不说话,眼神很为难。他不想拒绝她,但又万不能答应她。

他要压迫下来,沐元瑜还能跟他吵一吵,这样她也心软了,退一步道:“现在先跟我姓好不好?他没来由姓个国姓,也不好跟人解释呀,难道说我是寡妇,嫁了个姓朱的死鬼?我可不想咒殿下。”

朱谨深想说“何必说寡妇,直接说嫁给他便是了”,话到嘴边,转了个念,道:“好,在云南的这时候就依你。”

沐元瑜没想到他这样容易答应,大喜,凑上去亲亲他,叫他拉住,就势接了个绵长的吻。

随后,朱谨深候到腿间的药膏干结了,穿裤下床挥笔书就一信,信的内容极简单,除例行请安加简叙了一下他所了解到的云南现状之外,就格外写了“沐见烜”三个字,着人寄往京中。

☆、第162章

沐元瑜跟朱谨深在拉锯“朱”还是“沐”的时候, 滇宁王妃在荣正堂接见了沐大奶奶。

“三婶母。”

沐大奶奶进来行礼。

滇宁王妃同这个侄儿媳妇并不相熟, 不咸不淡地吩咐了人看座上茶,就问她所来何事。

沐大奶奶是头一遭独自到滇宁王府的门上来, 神色忧虑, 正也急着有话要说, 见问了, 直接就道:“三婶母, 我才听说, 我娘家在京里读书的一个侄儿,说是刺杀了三堂弟,让锦衣卫抓到了牢里, 都有一年了——!”

滇宁王妃面色冷凝下来, 暂未着声,听她继续往下说。

“这怎么可能,我那个侄儿, 腼腆老实,手无缚鸡之力, 三堂弟却是打小练出来的弓马功夫,即便两个人真生了什么误会, 起了冲突, 我侄儿也没有本事刺杀到三堂弟啊!”

滇宁王妃扫她一眼:“这消息,你什么时候听说的?”

“昨天。”沐大奶奶忙道,“我侄儿总不写信回来,家里人担心, 派人去看了,顺便捎些东西过去,谁知到了京里也没找见人,问了元茂才知道,竟是叫人抓走了。元茂这孩子也是,知道了这么久也不报个信回来!”

话尾一句不自禁地带了浓浓的抱怨出来。

滇宁王妃心下冷笑,沐元茂当日在家时叫两个继兄排挤得存身不住,连国子监的名额都是早叫沐大奶奶的那个娘家侄儿卢永志要走的,如今犯了事,还指望着沐元茂给报信?

他不报才是心里有数,知道谁对他好呢!

嘴上道:“刺杀瑜儿的不是卢永志本人,但是是一直跟随他的老仆,锦衣卫一并锁走卢永志去问询,也是正常的程序,并没有什么不妥。”

“三婶母原来也是知道的?”沐大奶奶怨气更大了,但她不敢责怪滇宁王妃,忍气道,“就是问询,也不需要这么久吧?那个老仆来历不对,我娘家至多是识人不清,错收留了他罢了,哪有连主子一起关在里头的道理?”

滇宁王妃道:“他被问询,若交待得清楚还罢了,偏偏问什么都糊里糊涂,锦衣卫怎知他是真傻,还是装傻?这案子结不了,自然放不出他了。”

“出手刺杀的是老仆,凶手本人都被抓住了,只管审他便是,我侄儿只晓得读书,问他问得出什么呢。说起来,我侄儿一般是受害的人,这老仆潜在他身边这些年,险没将他一起害了,锦衣卫好生无理,凭什么将他一起抓了去!”

滇宁王妃听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说不应该,不耐烦了,道:“既然如此,你找锦衣卫去说话罢了,寻我有什么用。”

沐大奶奶急道:“因着三堂弟,才关了我侄儿去,我娘家的人在京里势力微薄,和锦衣卫搭不上话,当时寻了一圈没个结果,人照旧还关着,可这关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求三婶母高抬贵手,往京里递个话,我敢担保,此事真同我侄儿没有一丝干系,谁知道那老仆是受了哪个歪心邪意的指使?”

滇宁王妃端坐着,目光锐利地扫了她一眼——老仆最后招出的人选就是沐大奶奶的夫婿沐元德,滇宁王出征之前,早已命人查了沐元德好一圈了,虽因没查出什么来而暂且搁下了,但在滇宁王妃心里,沐元德既然被卷进来,那他就是害女的疑凶之一,卢永志纨绔无用,没本事设出这个局,也许确实清白,但沐元德可不一样!

若不是滇宁王拦着,说想放一放,看看沐元德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花样,滇宁王妃早已直接打上门去了,这会怎么可能帮她捞人?

就冷笑道:“你叫我递话?我不递话去弄死害我孩儿的人,还等着官面上的结案,已是看在我们沾亲的份上,很与你娘家颜面了,你倒会妄想!”

沐大奶奶娘家人脉有限,伸不到京城去,如今虽知道卢永志被抓了,但不知老仆把她丈夫给招了出来,滇宁王妃看她那一窝都不是好人,因此才敢上门来。此时劈头得了这一句,把她的脸都撕了在地上踩,顿时又羞又怒,人都木了:“三婶母,这——这是怎么说!”

她是知道这个婶母出身蛮夷,与她们规矩不同,但交道打得少,不知道她连面子都不要做。

沐大奶奶在家同沐二夫人作对多年,总是占上风的时候多,连小叔子都排挤到京城去了,日子更顺。既顺,她就不是那么能吃得住委屈了,羞怒完了,直接站了起来。

她没打算要走,纯是情绪的自然反应,但滇宁王妃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就势端起了茶盏,一边的侍女机灵地上前来送客,请她出去。

沐大奶奶僵着,没这个脸唾面自干再坐下来,只好把帕子揉成了一团,狼狈地走了。

等她走了,滇宁王妃倒又有点后悔起来,回去找沐元瑜,听说去了前院,又到前院去。

“瑜儿,我是不是不该同她发火?你父王先前叫我忍着,我看不见她们家的人还罢了,这一见了,还叫我去求情,我一股火直往上窜,就没压住,她不会觉出什么不对来吧?”

沐元瑜想了想,笑道:“没事。卢永志的人刺杀我,母妃看见大堂嫂生气是理所当然的,若还待她和和气气的,她若是有鬼,心底就要生疑了。”

滇宁王妃听了,方放了心:“这就好。”又道,“我看沐大一家子就不是个好的,自己的小兄弟都容不下,元茂跟他差了那么多年纪,能占了他多少便宜?这从根子上就歪了,要说他会对你不利,我一点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