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暄冷着脸:“还没睡着就做梦了?”
崔俣内心升腾的好感立刻被打了回去,不让你问什么!先撩者贱懂不懂!还以为熊孩子终于有点良心了……他顺了顺小老虎的毛,躺到榻上。
长度虽然够,舒适度却比床差远了!
小老虎扒拉着崔俣的鞋,想跳到榻上□□,突然后背一凉,回头看到大魔王森冷肃杀充满威胁的眼睛……“嗷”的叫一嗓子,不敢再动,老老实实趴下,团成一团,抱着主人的鞋睡。
杨暄冷着脸解开外袍,躺到床上睡下。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当然会误会!他才不是想和好看的兔子睡!他从小到大,从来不喜欢跟人分享床榻的!如果不是他需要人帮着遮掩形迹,崔俣又太弱,一瘸一拐难看死,随便一折腾就好像能弄死似的,他才不会起好心!
心里有气睡不着,榻边轻浅规律的呼吸声却传来,没良心的兔子竟然这么快睡着了……
杨暄:……
小老虎感觉到背后一直有锋利视线刮过,努力把自己缩了又缩,争取靠主人再近点。
……
客人还算体贴,让崔俣睡了个还算舒服的觉,寅时中,才由蓝桥带着,敲响了房门。
杨暄崔俣简直收拾过,请客人进门。
客人是个急性子,没喝崔俣让的茶水,咬了咬唇,像下了什么决心,开口就问:“几位可是要渡河?”正是小酒馆里那位船夫。
崔俣与杨暄对视一眼,眉目流转间,摆出意外表情:“你如何得知?”
船夫脸面膛红,有些赧然:“我听到了几位在小酒馆里的话……”
崔俣自然心知肚明。当时那些话,每一句都是提点鼓励。河帮争斗,巡视力度差;非起异心,只因遇了难事,四邻会怜悯体恤;趁夜出行,无人可见,给自己也给别人找理由;最重要他们是外乡人,归心似箭,不会告发,也不会不敢坐船,更不会有后续麻烦。
河帮管的严,哪怕有心,想做一笔暗单也不容易,这是他仅有的机会。
“不知几位要去哪里?我可以送,我行船二十余年,从来没出过事,技术很好的!就是……你们也知道,不能白天,得晚上。”汉子有些急切,有些小心翼翼。
杨暄言简意赅:“长安。多少钱?”
汉子脸上一喜,转而又故作凶狠的伸出五只手指:“五,五十两!”
杨暄皱眉。
汉子生怕这笔生意没了,舔了舔唇,声音低哑:“现在上水……你们也知道,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活计……四十五两,不能再少了!”
“三十两,你去便去,不去就算了。”
汉子一跺脚:“三十两就三十两!明晚戌时,我在渡头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