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严将笼子一脚踢翻,转身却看到天明道人站在人群后,铎严规矩喊了一声:“师父,陈瑜他......”
天明道人却伸手止住了他,看着陈瑜的背影叹了口气。
陈瑜晃晃悠悠出了京城,将那小鼠放了出来,鼠妖断尾便是失了修为,痛苦万分,正蜷缩成一团一抽一抽的。
陈瑜将掌心放在了地面,说道:“你走吧,你们一家离这儿远点,别再傻乎乎的撞见道士了。”
小鼠颤颤巍巍从他掌心走下地面,弓腰抱拳向他拜了叁拜,便回头走了。
陈瑜看着笑出声来。
老鼠竟然会拜人,人模人样的,真稀奇,真是有意思。
可他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
他发现,妖同人一般,还真没什么不同。
陈瑜不愿回去,满京城的游荡,任谁看他一身道袍都会尊敬地向他鞠躬问好,天明道人深受圣上喜爱,只要穿着道袍往街上一站,任是身边站着哪路达官贵人都失色叁分。
天上下起雨来,他不急着躲雨,缓缓走在街上,看人行色匆匆地赶路,路边的小贩见他在淋雨,连忙给他送了一把伞,路边的酒馆也吆喝着让他进来躲雨。
他怔怔看着伞,又想起他旧时常风餐露宿,为捉妖曾满身伤痕泥污跌倒在街边,饿着肚子去讨个馒头,谁都让他滚开,最后饿的在街边晕倒,是入夜的雨将他浇醒,谁也不肯给他一片遮雨的房檐。
他唇边带着和善的笑,与那些人一一道谢,却并未接过那把伞。
雨带着凉意吹透了他单薄的衣衫,沁入他的身体,如同从前一样的冷,冷致骨髓。
他看着人们善意的笑,他也回以笑意,只是他与那些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远,好像隔了山水隔了时光。
人啊,真挺没意思的。
他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清河王府,仰头看着金光牌匾。
也不知那只小狐狸在人间到底过的开心不开心。
他也悄悄的问自己,到底开心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