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胸膛很暖,就像一个暖炉,上邪抱着不舍得撒手,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恍惚间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冻得唇齿发颤,刚想说点什么,就被白衣堵住嘴,唇齿相交。
顾轻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收紧她的腰,那力道足像要把人揉进骨血里永不分离。
上邪瞳孔微缩,感觉体内注入一股暖流,四肢百骸如阳春解冻,顿时明白顾轻在给她渡阳气,便也不矫情,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打算多吸两口。
毕竟被冻僵的滋味不好受!
谁知这个举动仿佛戳中了顾轻的那根弦,原本温柔宠溺的吻突然强势霸道起来,半点不饶人,直到最后上邪的嘴都肿了才放开。
两人鼻尖相蹭,呼吸交缠,颇为缠绵悱恻。
顾轻的唇有意无意擦过怀中人的耳垂,声音低哑克制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上邪脸上终于有了血色,还生两团红晕,笑道:“没有,刚刚好。”
顾轻吻了吻她的发髻,未言。
上邪抱着他的腰身,眼睛亮亮的,“真的,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我见了都欢喜。”
顾轻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骗子,总哄我。”
上邪笑弯了眉,“那你听了高兴吗?”
白衣松开了她,改去牵她的手,领着人往洞窟里走,又恢复了那禁欲高冷的模样,一本正经的,看得上邪更想逗他。
“顾轻说话嘛……你高兴吗……高兴吗……”
良久后,顾轻低声回了一句,似有些羞涩,“高兴。”
上邪噗嗤一声笑了,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以示回应。
她乐昏了头,两人在暗道里走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顾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救人。”
上邪眼睛一转,喜道:“你知道华止他们被关在哪里了?”
“嗯。”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问道:“顾轻,我有件事想问你。”
白衣温声道:“你说。”
这么好脾气的样子,搞得她都不好意思问了,偏偏嘴欠地说出了口。
“为什么修魔道?”
顾轻顿了一下,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慌乱焦虑最终都化为沉默未言。
可上邪却读出了他的意思。
——为你成神,为你入魔。
她忽然一阵心疼,认真道:“顾轻,你嫌弃我吗?天煞孤独之命,六亲缘绝,小时候把仙界搞得鸡飞狗跳,长大后把三界搞得鸡飞狗跳,臭名昭著,千人骂万人骂……”
顾轻周身一冷。
上邪只觉眼前一花,后背抵在石壁上,某人蛮不讲理地吻了上来,堵住她接下来的话,还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唇角,这回答再明显不过了。
她心里觉得好笑,缓缓抚着顾轻的背,像极了在顺毛。
咬过咬,顾轻没忘记顺便再给她渡点阳气,上邪这副身体在聻之狱生气流失得厉害,仙君大人本着时时刻刻都要把媳妇喂饱的态度,半点不敢好糊。
末了的结果就是,撑了……
顾轻起身时,上邪打了个饱隔,急忙捂住嘴,不禁觉得脸臊得慌。
白衣抓开她的手,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体贴道:“不羞,甚好。”
上邪笑了,“是啊,不羞,甚好,所以你怕什么?我就算嫌弃我自己,也不会嫌弃你,修魔就修魔,日后我们一道叛离仙界,天涯海角,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好。”
……
有顾轻带路,上邪很快绕出了九曲十八弯的暗道,他们之前钻进的那个窟洞离地面几十丈,出口自然也是,俯身一看,此处依旧是座千佛窟,但规模比之前几个更浩大,修得更气派华丽。
中央的祭台上捆了好几百人,各仙山的掌门、杰出弟子凑了个齐全,南柏舟和白染也在其中。
上邪刚要跳下去救人,却被顾轻一手拉住,示意往东南角看。
果不其然,东南角的窟洞中钻出一名衣饰尊荣华贵的妇人,她容貌瑰丽明艳,一双丹凤眸高挑,端得一股咄咄逼人的傲然,仿佛众生皆她脚下的蝼蚁。
上邪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可以说是完全陌生,但几乎是一眼,她就知道这人是谁。
魏华臣,魏夫人,她传说的中母亲。
祭台上的南柏舟惊得傻了眼,“母亲?你怎么在这儿?”
魏夫人怒然挑眉,掏出袖剑,斩断儿子身上的绳索,“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我早就劝过你,让你不要再管那孽障的事情,为何不听?”
南柏舟脸色一沉,“母亲,她不是孽障!”
“闭嘴,马上跟我走。”
满祭台上魏夫人可就解绑了一人!
当即有仙家喊道:“等等,魏夫人救救我们……”
魏夫人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们,用绣帕擦了擦手,随意仍在地上,冷傲道:“诸位,仙界荣辱日后我浮生远会一力担起,你们在这里便安息吧!”
众仙家听到此话,都震惊了。
“魏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瑞鹤仙别的不行,脑袋转得贼快,大喝道:“什么意思?你们还听不出来嘛?如今十万仙山最鼎盛的几派都在这里了!一朝陨落,仙界岂不是他浮生远一家独大!”
“好你个阴险狡诈的女人!”
就连被绑在人群中的老仙尊都坐不住了,威严道:“魏夫人,你此番做法未免太不仁义了!”
“仁义?诸位,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们顶着仙家的名头,背地里干多阴私龌龊的勾当,就不必我说了,死在你们剑下的无辜生灵少吗?按你们的仁义来说,我只不过在替天行道而已。”
老仙尊气得一口血顶到嗓子眼,“你……”
魏夫人转身一把擒住欲救人的儿子,呵斥道:“快走,找到亭儿,我们便离开这里。”
南柏舟愤然甩开她的手,“母亲,你不能如此做,惊雪还在!”
另一边风惊雪正眼巴巴地望着夫君和婆婆,等待施救,却听魏夫人冷绝道:“救她做什么?你忘了当年的事情了吗?留着她终究也是个祸害!”
风惊雪的心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