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人是真的,那直接让她看到脸不是更好吗?
纪凰心里蕴藏着浓烈的怀疑,但终究在未确认真假之前,她还是不敢冲动行事。
“邪皇陛下怎么总是这么嚣张呢?”单倾颜把单凡往后扯了一把,拿起匕首毫不客气的削掉了白袍男子的一束长发。
“邪皇,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们,不是我们有求于你吧?”单倾颜说着,又一刀削去了白袍男子的一束长发。
见纪凰还在冷眼看着,单倾颜嗤笑一声,把刀扣在了白袍男子脖子上:“大不了呢,我们就和你的心肝宝贝同归于尽呗!”
“够了!”
纪凰出声阻拦,握着手里的短笛,轻飘飘便将笛子捏成齑粉。
“满意了吗?”
看到短笛被毁,单凡不可抑制的弯起了嘴角,开口道:
“邪皇果然重情,真不愧是天下罕见的痴情女儿!现在就请邪皇退兵十里开外,我们安全离开之后,自然会将邪皇君放了。”
“呵!”纪凰冷笑一声,看向单倾颜开口问着:“你们,确定不让朕先看看他是否安好?”
“哟?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啊!这才刚打到天下呢,糟糠之夫就不在乎了?”单倾颜笑着笑着就变了脸色,话锋一转直接吼道:
“既然人在我手上,那你就没资格和我提条件!要么照做,要么就给你的人收尸!”
此话一出,整支破晓军的怒火都被点燃了,但纪凰在前面镇着,她们都不敢逾越。
“嗯,有胆识。”纪凰点了点头,朝风啸那边看了一眼。
风啸立刻会意,端着一个陶罐上前两步。
“萧王君,那天你逃得急,没来得及给萧王收尸。吾主不忍见一代英豪曝尸荒野,给了萧王一个体面。”
说着,风啸把陶罐往上抬了抬,果不其然看到单倾颜脸色骤变。
“单倾颜,今日若是朕的皇君伤了半点,朕就真的让你瞧瞧,何谓挫骨扬灰!”
纪凰从风啸手里接过陶罐,继续道:“反之,若是你放了朕的皇君,朕便以皇室之礼,给萧阮琛一个风光厚葬,怎样?”
纪凰的话,字字诛心。
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刀子,冷冰冰的插在了单倾颜心窝子上。
“不!”这时候,一直被单倾颜挟持的男子终于趁着单倾颜走神,奋力挣脱了单倾颜的钳制,高声吼着:“她们不配厚葬!不配——!”
“不是主君!”风啸、风鸣、电刃三人齐声说着,语气有些惊喜。
纪凰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现在才终于松了点,把手里的陶罐又递给了一旁的电刃。
“该死!”单凡以手为刀,直接劈晕了吼叫出声的白袍男子。“堂兄,快走!”
单凡此刻已经顾不上其余的东西,拉着单倾颜就准备逃命。
可单倾颜却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双脚怎么都不肯再挪动分毫。
“堂兄,你——!”单凡焦急的望着他。
“你走吧,带着他们,能走多远走多远,以后不要再提有关单氏家族的任何事情。关于家族的一切,都忘了吧。”
单倾颜拂开了单凡的手,一步一步朝着纪凰那边走去。
单凡跺了跺脚,看着单倾颜那决绝的背影,泪眼汪汪的召集其余族人,策马逃命去了。
单倾颜脸上带着笑,兵荒马乱中,他就那么平静的走向电刃那边,一步一步带着坚定。
“啊——!你去死吧!你去死!”
刚才被单凡劈晕的白袍男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发疯一样拿起一把刀冲向单倾颜,在单倾颜肩上砍了两刀。
“小心!”风鸣朝着白袍男子那边冲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嗤——!”
一把刀从男子后心捅过,男子艰难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瞳孔骤缩。
“妻……主。”
男子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却又好像带着些重逢的喜悦,就那么倒了下去。
那双不曾闭上的眼里,竟然还带着温柔。
在他面前,那名不死人就那么呆滞的看着他倒下,空洞的眼底似乎闪过什么,但又好像没有,继续挥着刀为单倾颜拼杀。
只是它的眼角,那温热的液体,不像是血,更像是泪。
它挥着刀疯了一样的砍向风鸣,风鸣眼睁睁看着一个帮过她们主君的人死在面前,心里自然也不好受,于是把所有的厌恶都发泄在了这名不死人身上。
最后这名不死人彻底倒下了,倒在了白袍男子身边。
另一边,单倾颜仿佛感觉不到肩膀上已经砍到骨头的伤口,笑着朝电刃伸出双手。
“把她还给我吧。”
电刃愣住,下意识看了看纪凰。
纪凰沉默片刻,微微颔首。
电刃这才把手里的陶罐递给单倾颜,然后握紧了手里的刀,随时准备和单倾颜拼杀起来。
但单倾颜好像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看向纪凰开口道:“我交代所有不死人的培育基地,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把我和她埋在一起,行不行?”
纪凰冷眼看着他,半晌之后才再次微微颔首。
……
最后啊,东辰摄政王君,拔剑自刎。
自刎在他最后的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