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陛下会看在梓昕肚里孩子的份上,将此事就此揭过。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楚微河心里的祈祷吧,屏风后的雕花木床上,昏迷的沐梓昕终于动了动手指。
“息怒?!”
沐瑾宣气急,一想起刚才楚微河还在和人翻云覆雨,再想想自己的儿子现在正怀着她的种昏迷在床,忍不住上去又是一巴掌扇在楚微河脸上。
“啪——!!!”
“朕当初是见你还有几分才识,而九皇子又倾心于你,这才答应了这门婚事。你若是因为有九皇子护着便有恃无恐,朕今日除了他肚子里的孽障又如何?!”
她就不信了,她的儿子金枝玉叶,没了一个楚微河,难道还嫁不出去了?!
再不济,偌大的皇宫也不至于养不起一个皇子!像楚微河这种东西,不要也罢!
沐瑾宣说得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的。刚转醒的沐梓昕听到她这话,吓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
沐梓昕紧紧握着给他擦汗的那只手,眼睛还没睁开,嘴里的话倒是先说了出来。
纪宸竹低头看了眼自己那只被捏红的手,抿着唇酝酿了许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强装镇定地说着:
“既然醒了,便起来吧。”
说着,纪宸竹收回了帕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儿子。
说怪他吧也不忍心,毕竟他从小就懂事温顺,听了重话怕是又要牵动情绪。可顺着他吧,心里堵得慌,总觉得他这样一股脑扑在楚微河身上有些不太合适。
毕竟,他可是帝国皇子啊!
整个皇室的颜面,都在他这肚子上化为乌有。
纪家与沐家,荣也一体辱也一体,他们两人行事之前,当真有顾虑过这么多家人的感受吗?当真有顾虑过会不会牵连到家人的名声吗?
尤其是刚订婚的纪宁,跋扈的名声也总好过放浪。他们两人是关系最亲近的表兄弟,一个被非议,另一个逃得过吗?
纪宸竹越想越觉得有些失望,开始反思是不是他疏于陪伴管教,才让儿子做事把握不住分寸。
明明他们已经同意了这门婚约,这两人为什么连最后半年都把持不住呢?这到底是真的情到浓时不知止,还是这爱……过分轻率了些?
昕儿既承下了他的身份带来的殊荣,也该明白他的身份带来的拘束。为一己之欢将家人置于两难之地,着实是……哎!
“……父君?父君!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沐梓昕刚一睁眼,短暂的迷茫之后立刻急切地捏紧了纪宸竹的手,慌张无措的问着。
听到沐梓昕的声音,屏风外的沐瑾宣和纪宸吟只觉得脑仁抽疼,齐齐变了脸色。
而楚微河,则是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小昕你别激动,孩子还在,你先松开你父君。”
晨泽语上前拉开了沐梓昕的手,扶他靠在床头,担忧地看了眼纪宸竹的手,问了句:
“没事吧?”
被晨泽语这么一问,沐梓昕才发现他刚才好像没控制住力道,纪宸竹的手上有几个被指甲掐出来的血印子,顿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父……父君,是孩儿失了分寸,你没事吧?”
沐梓昕问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没事。”
纪宸竹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珠,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没再开口说话。
而沐梓昕满心注意着他的孩子,并没有注意到纪宸竹的这点异常。手在肚子上轻轻抚摸着,随后回想起什么似的,又有些焦急地问着:
“姨父,微河在哪里?!她是不是真的和……和李默书,她们真的做了那事吗?!”
见沐梓昕的情绪又焦急起来,纪宸竹溢血的手紧握成拳,胸口的起伏都剧烈了几分,一口气愣是憋着没发。
晨泽语看着他这急切的眼神,怕他又动了胎气,只好委婉一点说着:
“是有人算计她们,现在罪魁祸首已经被处置了,你先安心休息吧。”
说实话,今天他也已经很累了,恨不得现在回府睡上一觉,把今天发生的事当成一场梦得了。
沐梓昕靠在床头,看了眼闭目养神的纪宸竹,有些怯怯地放低了声音,拉着晨泽语问道:
“嗯……那、那微河人呢?还有李默书,母皇是怎么处置他的?”
晨泽语被问得皱了皱眉,总觉得哪儿不对,但还是耐着性子答道:
“楚微河没事,李家公子今天受了很大委屈,你母皇将人好生安抚之后,让宁儿送他回府了。”
“什么?!”
沐梓昕陡然拔高了音量,惊得晨泽语的手颤了颤。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沐梓昕赶紧捂住了嘴,似有些伤心的问着:
“那……李家公子,以后准备怎么办?”
母皇竟还好生安抚了李默书?莫非自己以后要和他共侍一妻吗?这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