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默书是家中嫡出幺儿,母亲李连华又是当朝正二品兵部尚书,从小便是被宠着惯着长大的。父母二人一下子都逼着他学习掌家此等枯燥之事,难免引发他的逆反心思。
李默书本来就委屈着,一听江允安这问话更是来气,气冲冲答道:
“我压根就没见过那女子!更别说什么人家要求的了!”
“母亲说那人是邪王殿下的下属,勇猛善战,前途必然不可估量。而且她去打探了一二,那女子至今无夫无侍,又是个性格老实的,她觉得可以让我托付终身。”
“你说这么个见都没见过的人,让我怎么托付终身?而且据旁人说那女子对夫郎都没什么要求,就喜欢性子稳会持家的男子。”
“说得倒是简单,可你说她要是真的没什么要求的话,能至今还未有半房夫侍吗?”
“母亲也真是的!为了人家随口一句话,让我跟着父亲学了许久,还请了三名教导公公早中晚的在我耳边念叨,我都快愁死了!”
李默书说完,脸上那满满的衰气简直是生无可恋一词都不足以形容。
江允安听完也知道了个大概,哑然失笑道:
“罢了罢了,伯母伯父也是为了你好。更何况多学些掌家之道也并非毫无用处啊,将来总会有需要用到的时候嘛!”
默书的母亲素来眼界高,对默书又很是疼宠。能被她瞧上的女子,应该也是个不错的吧!
李默书一听江允安这话,瞬间就更郁闷了。
旁人劝他也就算了,允安可是他最好的兄弟,居然也在这里劝他……反正他是不知道那女子有什么好的,还没见过面就把他害得这么惨!
真希望立马有个男子嫁给他,也省得自己再在家里遭罪,学那什么掌家之道!
江允安见李默书脸色不爽,自然也没有说下去。正当他准备换个话题的时候,他们两人身后的一名公子柔柔开口问道:
“邪王殿下最为重视的下属不是那破晓军的风鸣首领吗?难不成默书哥哥的母亲想……?”
这名男子话还没说完,李默书连忙开口打断,略带上了几分不耐道:
“风鸣首领今日才随邪王殿下班师回朝,怎么是前段时间平定许家乱党的那女子?杨家公子可切莫再胡言了,毁了风鸣首领的名声,可不是你我一介闺中臣子可以担待的!”
他都摆明了不想提这事儿了,这杨思卿还在旁边问,真是没个眼力见儿。
再说了,以风鸣首领如今的实力与成就,哪怕还未曾封官拜爵,地位都不低于他的母亲。要是让嘴大的公子夫郎们听到杨思卿那番话,还不得又在背地里议论纷纷?
他承认母亲确实想要给他找个好妻家,但那也一定是找的人品可靠门当户对、将来能与他和谐共处的那一种。
风鸣首领的身份,要是他们李家牵扯上去,还不得被人背地里指指点点骂攀高枝?
许是看出了李默书的厌烦,杨思卿撇了撇嘴,也没敢再提及风鸣,继续端着一副腼腆柔和的样子,朝着李默书问道:
“是思卿愚钝了,多谢默书哥哥提醒。只是思卿倒很少听闻邪王殿下除了贴身的风鸣、风鸣两位首领外还有别的重用下属,不知道李尚书瞧中的那名女子姓甚名谁呀?”
他也不觉得就凭李默书这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性子,能得到风鸣首领的青睐,只是顺道问两句确认一下罢了。
不过倒真的很少听说她还有别的下属,就是不知道究竟有几分本事,值不值得他去派人交好一二……
江允安和李默书并肩走在前排,转头看了杨思卿一眼,本能的有些反感。
这杨家的思卿公子,做派太假了些,而且似乎对邪王殿下的事有些过于关注了。
想到这里,江允安日有所思的移开视线,正想着抽个空提醒李默书离杨思卿远点的时候,只听他身旁的李默书已经是很不耐的开口道:
“杨公子的问题未免也太多了些吧?本公子只知那女子姓王,名一辰,其余一概不知。若是杨公子还想知道些什么,也不必来问本公子了,自己派人去打听吧!”
李默书说完,也懒得管杨思卿是个什么表情,朝身后的众位公子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直接挽着江允安朝着另一边的清静凉亭走去了。
杨思卿被李默书完全不给面子的做法激得一阵羞恼,面色涩然的看了看身旁眼神怪异的众家公子,跺了跺脚连忙跑开了。
……
另一边,凉亭里。
快步走了一路的李默书连忙撒开手,一屁股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也不管桌上的茶水干不干净,咕噜一杯子下肚。
在家憋了这么久的气,今天终于撒出来了一点,真爽快!
心情大好的李默书缓过气来之后又给江允安倒了杯水,可一转头却看到自家好友神色呆滞的模样,瞬间有些担忧的问道:
“允安,你怎么了?”
江允安涣散的瞳孔稍微聚焦了点,望向李默书缓缓开口问道:
“你方才说……那女子叫什么?”
李默书一愣,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满脸茫然的如实答道:
“王一辰啊!”
他好久都未见过允安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了,仔细想想,允安上次这样已是一年以前了,那次好似是一个对允安极其重要的人不告而别……
……妈耶!
他母亲给他找的那个女子……该不会是……?!
李默书猛然换上一副哔了狗的模样,认真盯着江允安,半晌之后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看自家好友这样子,多半就是了。
哭了……!这真是孽缘啊!
这世界也忒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