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凰心中冷笑:两人同坠寒池,御萦雪丝毫未损,她的阿卿却受寒毒折磨九年之久,说是意外谁信?
迟早有一天,这笔账她会与那些御天皇室一一算清。
“过往那些年,也并非那般凄凉。”御弈卿看她面色冷凝,突然觉得有些想笑,倒反过来开始劝慰她了:
“我初被送出帝都,就遇见了毒宗的上一任宗主,也就是我的师傅、你的师祖。他那时带着师兄离宗办事,恰好发现我身染寒毒,便让师兄尝试着研究此毒。”
“或许是我身上的毒太奇异,师兄当时没能破解,同时也吸引了师傅的注意。他们将我带离静养的那处庙宇,去到了毒宗。”
“一段时间过后,那时苦于毒宗内没有烈阳草,他们只能用其它药物来压制,无法做到破解寒毒。兴许是觉得我太可怜,师傅便收了我为徒,让我留在毒宗内学习锻炼。”
“就这样,我有了一处容身之所,也有了师傅和师兄的教导照顾,在毒宗内潜心习武修毒。等到几年之后我实力大涨,师傅也没能熬过岁月的侵蚀驾鹤西去,将毒宗交给了师兄管理。”
“我不愿龟缩在毒宗内苟活一生,辞别了师兄后就自己离开了毒宗。之后靠着师兄和药圣子的帮助,一路来到了浮生城,收服了弑月弑云、创立了血宫、一点一点向上爬,最后在浮生城站稳了脚跟。”
“也正是那些丧父之仇、寒毒之苦、残废之痛,才磨砺出了今天的御弈卿。若非如此,想来我应该与御天帝国那些作为棋子稳固国势的皇子们并无差别。”
纪凰看他平淡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心中疼惜和无奈交织着很不是滋味。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双腿废弃容貌尽毁的男儿在普通人家家里都不受待见,更何况是在皇家。他幼时所受之苦,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得到的。
浮生城历来以混乱血腥为名,他那时年纪尚小,又行动不便身负寒毒,能在浮生城安全活下来都已经很好了,就更别说创办血宫和其它组织抢生意了。
虽然他说得轻松,但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称号哪是那么好拼到的?这背后所有的付出,又岂是御天帝国那些养尊处优的皇子们所能比拟的?
纪凰敛了敛眸,伸手扣住他的头,微微前倾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此后有我。”
御弈卿闻言身子一怔,依在她怀里淡笑不语。
此后有你。
一坨白色的绒球立在炭炉边,黑豆豆一样的小鹰眸眨巴眨巴。
咦!娘亲爹爹亲亲,羞羞。
……
西玖帝国,曼城,城主府。
曼城内所有首领、护法、堂主、令主齐聚一堂,首座还端坐着两位一本正经的老人。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了。”
风啸绷着一张冷峻面容,取出袖子里从浮生城传来的密令,伸手递给在座所有人传阅。
“嗷!主子把御公子追到手了?!”这是一蹦三丈高、不明所以一头雾水虎头虎脑的风鸣。
“丫的!主子这追夫的手段高啊!”这是眯眼猥琐、贼笑欠揍的雨弦。
“这我以后是该叫小师叔,还是该叫主君?”这是被撬了墙角、变成了雨绝护法的毒宗大弟子司徒倩。
“铺张浪费奢糜,败家败家败家。”这是打理揽月、掉进钱眼里出不来的雨凝。
“主子的密令,执行即可。”这是同样被撬了墙角、变成雨封护法的药谷大弟子封长安。
“咯咯!有生辰宴会咯!”这是由于特殊情况惩罚延后、手舞足蹈明媚灿烂的雷禁。
“御公子好像比较喜欢云闲园那边的景致,可以办在那。”这是早就已经看破主子心思、对未来主君比较了解的电暮。
“……”
“……”
“……”
“咳咳!”
两声响动同时传来,下面一群人齐齐看向捂嘴咳嗽的两位前辈,再看看她们自己手中拿着的密令,试探性地将密令递了过去。
两位位高权重的前辈佯装淡定的接过去瞟了一下,而后瞪大了双眼:
“???!!!来来来,丫头小子们快说,弈小子和我宝贝徒弟怎么了?”这是刚刚远行回来、踏进曼城红光满面激动跳脚的药圣子前辈。
“???!!!快说快说,小师弟居然被宝贝徒儿给降服了?”这是一起远行回来、踏进曼城不敢置信双目放光的毒圣子前辈。
下面众人对视一眼,齐齐将目光转向了最跳脱最话多的雨弦。
只见雨弦护法气势轩昂的一脚踩上椅子,对着首座两位前辈噼里啪啦就是一阵讲说。紧接着三个不靠谱的就开始高声阔谈纪凰御弈卿感情纠葛之秘事,讨论的那叫一个激动热烈啊。
风啸和剩下的众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