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懵懂的样子倒是让大壮不好意思再问了,他看着汤妧的伤手颇感愧疚道:“妧妧,你这几日不要干活了,要做什么尽管喊我!挑水也好,劈柴也好,我都会!”
他拍了拍自己肉肉的胸膛,发出了闷闷的“砰砰”声,汤妧无奈道:“多大点伤口,不过一日便好了,说来你当真要减肥了,方才躲野猪上树的时候我差点儿被你拉下去,看你日后打猎怎么跑得过猎物!”
“而且太胖了对身体也不好!”她掐了掐他身上的肥肉,大壮怕痒忙躲着。也是他家只他一个男孩,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尽往他身上招呼了。
段锦一来便见他们打闹,揪着大壮的衣领把他拎到一旁,眼神巡视了他全身,同汤妧一起下了个结论,“你要减肥了!”
大壮表示哭唧唧,怎么能这样子对我!
一个不留神,手中的牛蛙便挣脱了他的束缚,强劲的后腿一弹,“扑通”一声,跳入了水中,不见了踪影。
“啊!我的干锅牛蛙!”大壮哀嚎着,也随之跳下了水。
水潭发出“嗵!”的好大一声响,汤妧抹着脸上的水珠朝他恨恨瞪了一眼。
段锦寻了个石头,将手上的药草尽数磨碎了后,一点一点地捻起小心地置于汤妧的伤口上。
“你怎么知道这些草药的?”汤妧闻了闻那药草奇怪的味道,忙用手捏着鼻子,瓮着声音问道。
“你忘了我爹是做什么的了?”段锦将草药均匀铺开,“我打小他便教我这些,我大哥懂得更多,他还教我刀伤枪伤所需的草药呢!”
那只白嫩的小手便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心里,比之他的小上了整一圈,柔柔软软的,随着他敷药的动作时不时动动指头,纤纤素指便不小心勾上了他的指尖,段锦忽的心神一动,他忍不住手暗自用力,将她的又握紧了些。
暗绿色的草药伴着汁液敷在了汤妧手上,白绿相间却显得诡异的和谐,有汁液透过指缝滴落在大石上,洇湿了一片,他只觉得喉头一紧,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强迫自己移了视线,段锦用帕子将伤口绑上,“这些草药的药效很好,两日便好了,你小心些不要沾水!”
他收拾妥当后,又是好好嘱咐了一番,这才起身去了溪边净手,顺便将玩的正欢的大壮揪上了岸。
“别玩了,日头很迟了,再不回去只怕又会碰上野兽!”
大壮上岸来很是不情不愿,撇着嘴似要哭出来,“我的牛蛙跑了……”
“哭什么哭!”段锦最看不得男人哭哭啼啼,见大壮一副委屈的样子,他无奈道:“回去叫我娘给你做红烧鱼如何?”
“好好好!锦姨做鱼最好吃了!”大壮闻言忙不迭拾起他们放在一旁的器具猎物,兴冲冲地便直往山下奔去。
见他们还没跟上忙招手呼喊,“老大,妧妧,你们快点!”
段锦无奈,扶着汤妧起身,“走吧!”
***
他们回来时满身狼藉与污渍,将锦娘吓了一跳,待段锦将一切说了后,段枫登时黑了脸,将他偷偷将汤妧带进山的行为好是一番教训。
汤妧同锦娘在一旁求情了许久,才让他免于了一顿竹笋炒肉。
段枫歇了火气,又睨着段锦一笑,“小子不错!”
他留着这一句,急忙出了门唤着其他猎户忙往山里去。
被伤了脖子,匕首还插在里头的野猪只怕是活不长了,而它身边还有一群小猪崽,当真是好收获。
段锦听了他那一句赞赏,嘿嘿笑了许久。
清凉的夜。
三人好是吃饱喝足了一番,段锦将汤妧送回了汤家后,段枫正好从山里回来,他们找到野猪时,它已经失血过多死了,脖子上还插着段锦的匕首,身边围着一群猪崽。
段枫将匕首取了下来给跟着一起的一众猎户看,直言这是自己儿子将野猪杀了,自豪地哈哈大笑了许久,猎户们纷纷赞叹少年勇敢,暗自佩服这个小小年纪便勇杀野猪的少年。
将匕首还给了段锦,段枫捋着胡子看了他许久,而后又将他拎去教训了一道,这才放他去一番洗漱,回了房准备歇息。
段锦躺在床上却是很不安分,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今日经历的种种,当时来不及细想的滋味事后回想,却更是勾人心肠,他不自觉握紧了手,那触感仿佛还在掌心。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忽听到“叩叩!”的敲门声。
撑起身子下了床开门一看,却是汤妧。
月光之下,她站在门口,淡淡薄薄的月影打在她面上,她手提着一盏灯笼,幽黄的灯光照亮着她,清冷与柔暖,两种光映照在她身上,犹如一位落入凡间沾染了红尘的仙子。
仙子向他盈盈一笑,轻声道:“段锦。”
段锦被她一唤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声音不太顺畅,“妧,妧妧,你不是回家了吗?这时候来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汤妧不做应答,绕过他往屋内走去,段锦跟在后头只觉得心跳开始加速,这大晚上的进他屋子不太好吧……
他还没走近,汤妧忽的转过身来,伸手一只洁白玉手在他面前。
“妧妧?”
“你瞧,”汤妧向他走近,两人的距离不及半臂,她玉手抚上他的脸,唇凑近他的耳,轻盈暖湿的气息直冲他的耳畔,“它已经好了,不是吗?”
“好了?为什么,好,好的那么快?”段锦浑身僵住,一股燥热从他的耳畔开始烧起。
停留在脸庞上的玉手似有些冰凉,它渐渐游走,抚过眉眼,拂过唇鼻,附上他已经开始突起的喉结。
“你喜欢它!”汤妧的声音不似平常的软糯清甜,隐隐地有一股魅惑之意。
“我不……”段锦只觉得羞赧,心事被忽的戳破,他下意识地否认,他忙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却又任留它停留在喉头上,“妧妧……”
“你喜欢它!”声音婉转,余韵勾人,她挣脱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