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段锦只觉得欣喜,“那,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汤妧无力的挥手告别。
她的美梦呦~她的被窝呦~她的自然醒呦~别了!
汤妧一想到这便又叹几口气,一时手里投放草料的动作慢了,疾风便低着头在她脸旁哼哧着鼻子,汤妧回过神来,嫌弃的擦了擦脸,怒道:“臭疾风,你居然欺负我!看我还给不给你草吃!”
她抓起一把草料,抬手左晃右晃,疾风也跟着动,可就是吃不到,急得它甩尾巴。
“哈哈,知道错了吧!”
汤妧还要跟它打闹,汤新台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妧妧,来吃饭!”
“好嘞!”汤妧应道,往马槽里又放了许多草料,“你吃你美味的草料,我吃我难吃的饭菜喽!”
她揉着自己软软的肚子,她老爹的厨艺是指望不上了,她还是以后好好练练自己的厨艺吧!
俩人吃饭时,汤新台一直端着碗出神,今日若不是妧妧无意间说起,就连他自己都有忘了当初他爹给他留下的祖业不止有屋子还有五十亩左右的地,好像是八年前同祖屋一起赎回来的,之后正好他岳家在县里有铺子,便寻了个可靠的掌柜交给他打理,哦,好似是田掌柜。
这件事他之前似乎还得的,怎的忽然忘了?汤新台奇怪不已。
不过既然他现在记起了,那便寻个时间去找找田掌柜,只是他正想着没多久,下午时便有人寻了来,正是那田掌柜。
汤妧当时正在院子里给新种下两株葡萄浇着水,听的有人敲院子的门,她放下水瓢去开门,便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她面前,她抬头一看,只见那人长着一张国字脸,眉目凌厉,看着便觉得此人颇为精明。
“请问这里可是汤新台汤先生的家?”那男人开口声音低沉。
汤妧点头,“正是,我是他女儿,你寻我爹有何事?”
一听得汤妧回应,男子顿时激动起来,原本凌厉的眉眼变得柔和,“你是小小姐?”
小小姐?这是她在京城时外祖家人对她的称呼,怎么他也这样子喊?还没等汤妧的疑惑问出口,身后便传来她爹的询问声。
“妧妧,是什么人啊?”
汤妧转过身,只见汤新台走了过来看着来人神色疑惑,眉头紧皱。
“姑爷!”男人激动的上前作揖道。
“田,田掌柜?”
……
“今日早晨我方从邻县回来,就听得伙计同我说姑爷你们回到了清溪村,我便急忙赶了过来!”田掌柜大口大口地喝着清甜的井水,没两口便将一个海碗的量喝尽,见他似乎还渴着,汤妧拎着壶又给他倒了一碗。
“小小姐,不敢!”田掌柜忙摆手推拒,汤新台笑着拿过碗让汤妧倒了递给他。
“我已不再是什么朝上的言官,妧妧也不过是个普通姑娘,论起来给你这长辈倒碗水也是值当的!”
田掌柜笑着应了,看着汤妧神情有些恍惚,“小小姐长的与小姐可真像!”
汤新台收回的手一顿,看着一处有些失神,“是啊!真像!”
见汤新台那副模样,汤妧顿时心一慌,她娘刚刚过世时她爹便整日里都是这个没了魂的样子,她可是花费了大力气才将他从癔症中拉出来的!
她扯着汤新台的手忙对着田掌柜道:“田伯伯来寻我爹可有何事?”
“是我岔嘴了,确有要事!”田掌柜取下自己背着的小包袱,“这是姑爷昔日交给我打理的田地的账册,记着租种田地的佃户的名册及其详细情况,这是县里钱庄存着的收上来的佃租的票据,还有这是……”
汤妧看着田掌柜拿出来的东西瞠目结舌,她本来以为他爹只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官,想不到还是个颇有资产的小地主,她还以为之前的只是玩笑话。
汤新台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这些,“劳烦掌柜跑这一趟了!”
“无碍无碍,对了,过两日我便要回京一趟,姑爷跟小小姐可有什么要我带给老爷夫人的?”
“有,我要给外祖和外祖母写封信!”汤妧忙不迭道,匆匆忙忙地跑回堂屋里写信。
汤新台低垂着眉眼,满含歉意道:“替我向丈人岳母带句话,便说新台实在对不住二老,对不住,明芳!”
“还有,我担忧明芳一人在外孤零零的,又恐现今她芳魂受扰,将她葬在了云山寺受佛祖保佑,所以我想三年后,才将她的坟迁回来,葬入我汤家祖地!”
田掌柜张了张嘴,最终低声道:“是,姑爷,我会带到的!”
“那便好,那便好!”汤新台喃喃道。
“田伯伯,我写好了!”汤妧兴冲冲跑出来打破了这令人哀伤的平静,她将封好的信交给了田掌柜,“田伯伯一定要帮我带到啊!”
田掌柜收了信,小心翼翼地塞入衣襟里,“小小姐放心,田某一定带到!”
“那么,田某便先告辞了,小小姐,姑爷留步!”
“就走啊?”汤妧只觉得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见汤妧有些不舍的可爱模样,田掌柜一直板着的脸露出了笑意,“小小姐,咱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他伸手,递给她自己刚刚闲时用草编出来的一只蚂蚱,一身翠绿的蚂蚱编的活灵活现。
汤妧伸手接过,看着这灵巧的小玩意很是欢喜,“谢谢田伯伯!”
“那田某告辞!”他向汤妧汤新台二人作揖告别,转身走了。
汤妧看着田掌柜的背影感慨,不愧是做掌柜的,行事真是干净利落。
汤新台揉着汤妧的脑袋,转身亦进了自己的那间小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汤妧:臭小子,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