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之后,就像是发狂了似的,疯癫的大笑了起来。
贺宇帆在心底把他这话回味儿了一下,也总算是想明白了今天这一出的缘由。
怪不得墨家原本能抵挡那么久的机关,在今天就突然能被人绕着走了。
之前他还觉得这事儿怕不是李家留的后手,现在想想,有这么一个天赋极高的天机门弟子在旁的跟着推算,他们走不上来才是个意外了吧?
不过也没给他再思考下去的机会,那边儿几人似乎也觉得这少年话多的挺烦,总之只相视一眼,便心有灵犀般抬手或是施展功法或是用武器向前攻了上来。
好在他们动作虽快,桓承之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几乎是在对方开始动作的瞬间,他就提剑冲了过去。
刀光剑影之中,血光飞溅。
贺宇帆站在外围,所有攻到他面前的攻击也都被那魔剑挡了下来。
所以在他这边儿看来,也只能见着那边儿一道道各色光芒闪过,偶尔能看着桓承之的身影,但还没来得及追过目光,那道白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这样来回打了片刻。
贺宇帆猛地感觉到了一道熟悉的,让人遍体生寒的视线又一次落到了他的身上。
也不知该说是一回生二回熟还是什么,就这一秒的功夫,他便在战局另一边儿还没动手的三人中寻到了那个视线的来源——
果然,还是李家的主夫人。
至于那个同样怒视着他的天机门弟子,则是完全被他当成空气的忽略在了脑后。
毕竟垃圾,就算目光再怎么狠毒,也终究改变不了他是个垃圾的事实不是吗?
不过现在这场面也根本没给他吐槽下去的机会,那李家主夫人只盯了他一眼,就突然勾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本该迷人,但看的贺宇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的微笑。
她身旁除了那少年之外还有个壮汉,就服装看是长月门的没错。他具体是什么职务桓承之没去解释,贺宇帆自然也不会清楚。可就从那人那双磕了一半却寒光凌冽的凤眼来看,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就是了。
此时,不光是李家主夫人,就连那壮汉的视线也定在了贺宇帆身上。
后者被这两人地看的浑身发毛,几次想要错开视线,但又担心对方会猝不及防的出手,这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的回视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那魔剑在他周身绕的越来越快,嗡鸣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了起来。
随着它这种激烈的反应,贺宇帆心头那种不好的预感反而更加滋生蔓延了起来。
脑中不可抑止的出现了他之前和桓承之聊天时说过的那句话——
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比如他快被人杀了的时候,才会出现一个拯救他的人,顺便结束一切。
贺宇帆沉默。
为什么他总觉得,再按照现在这种节奏下去,他好像还真的快遇到这个所谓的“关键时刻”了啊……
心下想着,那边儿那壮汉也终于开始出手了。
单手在空中一挥,一把三环大刀便出现在了他手中。随着胳膊的一个抖动,那三个铁环和刀背碰撞在一起,发出了一阵“哗啦啦”的脆响。
这声音就像是夺命的铃声一般,随着他向前砍出的动作,在贺宇帆耳侧越响越烈。仿佛是要催命一般,让他本来就不怎么平稳的心思跟着更加焦躁了起来。
直到贺宇帆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快在这响声中模糊开去,手也不自觉的向那魔剑摸去的时候,心底突然响起了一道救命般清润的声音。
这声音很熟,熟悉到也只有这人会通过这种方式来与他对话。
他说:“捂着耳朵别听,那是魔音刀。”
贺宇帆一愣,脑子迷迷糊糊的还没转醒,手上动作倒是条件反射的跟着照做了。
果然就像是桓承之说的那样,在阻断了声音之后,心里那些被震起来的焦躁也就渐渐平复了下去。
只是还没等他重新抬眼看向前方,一阵逼人的寒气就随着利器破空的呜呜声迅速冲到了眼前。
随之而起的就是一声过于响亮的兵刃相接声。
贺宇帆被这声音震的脑子一懵,喉咙里泛起一丝腥甜的同时,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状况——
只见桓承之还被那五个人围在原地,而那壮汉已经持着他的大刀砍到了眼前。
魔剑和那刀怼在一起,过于强烈的冲击让那壮汉的胳膊都跟着颤抖了几下。虎口被这力道震的一阵酸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一手鲜血。
贺宇帆见这状况赶忙毫不犹豫的扯着墨离一同向后撤了身子。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才刚刚退出一步,怀中就猛地一烫,闹得他在停住脚步的同时,身后也响起了七八声“咚咚”的闷声。
扭头看去,不知何时背后一步远的地方已经落下了数个散着深绿色毒雾的冰锥。
而怀中那个烫着他的东西挣了两下,也总算是从乾坤袋中挣扎到了他的掌中。
贺宇帆低头看了眼手里那块翠绿色的镜子,一时间感动的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天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镜子不计前嫌的帮他一把,现在他估计已经是被那冰锥戳个对穿了。
然而对方根本没给他继续感慨下去的机会。
这边儿魔剑真欲转守为攻,那边儿那李家主夫人就已经再度抬手,对着他又一次挥下了数块冰锥。
贺宇帆凭借着多年逃跑的经验快速向旁闪开,手也跟着在躲闪的同时伸入乾坤袋里,将那个一直被他当做强力辅助的铃铛拿到了手中。
强者交战,一秒就能决定生死。
这句话贺宇帆早就牢记于心,所以当那壮汉再度向魔剑攻出时,他快速摇了下手中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