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说的够直白清楚了,结果陆敬修听完之后,半天没吭声。
这下我心里突然有点没底了。
“怎么……还不能说……实话吗……”
是他亲口说让我教他的啊,教他怎么坦诚,怎么跟恋人相处。
真是,他这是要出尔反尔吗?
面对陆敬修的时候我往往会变得有些不太正常,正不正常是相对的,反正在外人面前一贯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我,在他面前常常自己炸毛,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
他这一点也是不好,把女人的胃口这么吊着,不知道哪一天会吊出事情来吗?
我咬了一下嘴唇,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只憋着气继续说了句:“你不愿意听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不说了,我要睡了,挂电话了。”
赌气的话是这么说,但我挂电话的动作那叫一个慢条斯理,跟慢镜头回放差不多。
我的手指放在挂断键上方停留了几秒钟,直到那边传来动静,我才迅速收回手,将手机重新放到耳边。
轻咳了声之后,我绷着嗓子说:“不是都说要睡了嘛,怎么还叫我啊,还有事?”
“余清辞。”电话那头的男人用极其喑哑的嗓子叫了我一声。
我一听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哽,平复了一会儿才带着鼻音应了声:“哦,干嘛?”
“明天想跟我见面吗?”他问。
我抹了一下眼睛,觉得眼眶有点痒:“想跟我见面啊,那我得考虑一下,明天早上再给你答复。女人都是很难约的,以后你要习惯。”
“好。”他低声回答,语气里没有丝毫的不耐和厌烦。
如果让我现在来评判的话,我会觉得他是个挺合格的“学生”,起码我这个“老师”在教的时候,他在好好地听。当然了,如果能记住也能实行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其实在陆敬修面前,我是想让自己表现的好好的,让他挑不出一点缺漏来的。
只是很多时候,很多话,除了跟他讲之外,我想不到还能向谁倾诉。
而且退几步讲,我在他面前早就是面子里子都不剩的人了,就算是再多添上几笔,也没有什么差别。
鼓了鼓气之后,我也哑着嗓音说道:“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陆敬修听完顿了会儿,而后低低应了声。
我将脸埋得更深了些,以至于说出来的话都是带着极重的鼻音的。
“梦见了小时候,有一次我掉进了游泳池里,差点被淹死。要不是余家的司机听到声音赶过来,我估计就没命了……最可怕的是上岸之后,余秀琳拉着江峥和江佩澜的手站在水池边,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你说,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这么坏呢?我觉得自己没做错过什么,却从很早之前就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那件事情之后,我晚上常常会做噩梦,醒来之后也一直觉得有人要害我。我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告诉我这是心里的郁结,要把这个结打开,我才能真正好起来。于是我就在想,只要余秀琳他们都消失了,我的心结就会跟着解开了,对吗?”
我急于在这个问题上寻找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无论谁说出来我都不相信。
除了陆敬修。
嗯,只除了他。
只要是他告诉我的,每一字每一句,我都会相信。
我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在游泳池里茫然无措挣扎的时候。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朝我伸出救援之手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稍后第三更~】
第140章 喜欢被依赖的感觉
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前,我又深深吸了几口气,总觉得有些紧张。
我其实有点担心他不认同我的做法,觉得我做的也太绝,太不留情。
而且我的心里已经盘算好,若是他说了这样的话,我要怎么回应,怎么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他的声音缓缓传来:“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但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毫无条件地支持。”
他这话说的真是……真是又聪明,又清醒的男人。
不过他能说出这些,我已经觉得很好了。
总比什么都不说要来的好。
我抬起头,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连脑子也跟着清明起来。
想了想,我说:“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以后觉得我的手段太狠,你也不能说我的不是。”
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像是夹杂了些许笑意:“好,不说。”
听到满意的答复之后我的心情算是真正轻松下来,说出来的话也是掩不住的俏皮。
“你现在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正好验证了那句话,叫女人心,海底针什么的。”
陆敬修竟像是仔细思考了一番:“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