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碰到几个同事,大家看我的脚不太利索,都还关心地问我怎么了。
我闻言笑笑,只说没事。
在这些同事中,小张自然还是反应最大的那一个,围着我叽叽喳喳了老半天,一张俊秀的小脸皱的不得了。
我照例说了她两句大惊小怪,可心里到底还是觉得软乎乎的。
因为我的脚伤了,所以一天基本没怎么出办公室,连午饭都是小张替我带回来的。
我胃口不太好,简单吃了两口就放在了一边。
下午大概一点多不到两点,我接了个电话,等到对方说完,我的脸跟心都是冷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的嗓子像是蹦了根弦,一个不小心就会撕拉断掉。
“是真的,我干嘛要骗你?”齐琳琳在那边带着哭腔,“上次你说要帮我妹妹,你不能算话不算话!”
嗯,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不过就是这两天,暂时被其他的事蒙住了心。
我全身一阵阵地生寒。
齐琳琳说,江峥那帮人把齐珊珊给带走了,带到哪里去不知道。
齐珊珊走前像是发了疯一样要撞头,可几个大男人制住她还不容易。齐琳琳当时也被控制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砸昏的妹妹被人扛走。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在抖,我也是,我浑身上下也在抖。
齐珊珊在那个状态下被带走,之后会遭遇到什么事……万一,万一是最坏的结果……
“姐,算是我求你了,你救救我妹妹吧……她这辈子太惨了,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求求你救救她吧……”
齐琳琳终于忍不住痛哭出来,我在电话这边都能感觉到她的痛苦,她的绝望。
人应该只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用这样撕心裂肺的腔调在哭,不为了博同情,不为了装可怜,仅仅是真的没路可走了。
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捂了一下眼睛,不出几秒钟已经在心里有了答案,我哽着声音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不管。我会把你妹妹……好好地送到你面前。”
……
打电话给陆敬修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没了之前的纠结和别扭。
齐琳琳说的那些话一遍遍地在我的脑海里回放,让我无暇再去瞻前顾后,更不会再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蒙蔽了自己的心。
说起来,我可真是差劲,真是混蛋。
找到齐珊珊的时候,我曾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说我会让江峥受到应有的惩罚,会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因为这个承诺,已经浑身是血痂的小姑娘将她的伤口重新剖开,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面前。
当时的震撼和愤怒还历历在目,可接下来的这几天,我都做了什么呢?
我捂着眼睛的手用力,将汹涌的泪意挤压回去。
陆敬修接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勉强控制好情绪,等到他的声音传来的那一刻,我便僵着声音说:“继续合作吧,我答应你的条件。”
……
得知江峥目前待的处所之后,我将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接着就拿起包走出办公室。
小张看到我走出去还凑上来问:“您要去哪啊副总?”
我的脸和嘴角都有些僵硬,不过我还是努力温和着声音道:“有点事先走一趟,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脚伤了,去了医院。”
“哦哦,好。”小张大概也察觉到了我神情的反常,却是什么都没问。
离开公司大楼,我再看到那辆熟悉的车,之前的排斥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来接我的人还是秦颂。
这次他见了我没再哈哈直笑,脸色也很是严肃。
“陆先生现在还有个重要的会议,半个小时之后会赶过去。”我上车之后,他跟我解释了句。
我闻言什么都没多说,只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了。”
一路上车速很快,我觉得有些憋闷,便将车窗开了一条缝,外面的风就铺天盖地地进来,将我的头发吹的四散纷乱。
疾风刮在脸上还有点疼,不过我却恨不得能再疼一点。
二十多分钟后,秦颂将车停在了近郊一栋别墅的不远处。
我转头向外看了一眼:“是这里吗?”
“是,消息很可靠。”秦颂答。
我的嘴角扯了扯,心想着总归还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江峥仰仗着自己的家世,算是无恶不作,有时候就连法律道德都对他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