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谁封建,不就挎胳膊么!”,继续扭捏指不定人家以为她心中有鬼呢。

还不到梅园,就有暗香袭来,以前的大户人家想必会煮雪烹茶,细嗅梅香。

果然风雅这回事,钱、品味缺一不可哇。

鱼缸石榴树,烟波画桥东,园林内的每一帧小景都可入画,舒楝流连忘返,这里美则美矣,就有点消磨志气,她还没怎么逛呢,已经有归隐山林的感觉了。

高旻好像能猜透舒楝心思似的,带她去女眷住的绣楼感受红尘俗世的魅力。

舒楝从太上忘情中回神,注意力被古色古香的女子闺房吸引,高旻说门窗家具所用的木料全都是上等的紫檀、花梨、红木——听着就贵重,博古架上摆的美人瓶没准是古董。直觉高旻这种不差钱的主儿估计不会拿赝品糊弄人。

屋檐下的挂落飞罩雕镂精美,屋内的陈设更是华丽无匹,珠帘纱帐玉钩,舒楝用手摸了摸,触感温润,扭头问高旻,“这玉是真的吧?”

“从明朝传下来的古玉,出自苏州有名的琢玉工匠陆子刚之手”,高旻轻描淡写地为舒楝科普。

舒楝咋舌,不消说,明代的玉拍卖,估价怎么也得上百万,她忍不住替高旻担忧,“诶,我说,传家宝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挂着你不怕贼偷啊?”

“觅园的安保系统比照博物馆的级别设计,另外还有专人负责警戒,不怕死的贼可以试着碰碰运气!”,高旻顿了顿补充,“今天我们来,后花园和绣楼才开放,平时紧闭门户,再加上24小时监控,别说偷玉了,偷颗石子都难!”

“看来是我杞人忧天”,舒楝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值钱的家当人家能不看牢吗,她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老实说撤掉安保措施这对玉估计也没人偷”,高旻不紧不慢地卖关子。

舒楝表示怀疑,“为什么?屋里还有比这更值钱的?”

“建国前觅园饱经战乱,破败的不成样子,亲人们抛家舍业到海外讨生活,留下庆伯看守祖宅,一个人的力量有限,难免照顾不周,假山上题字的石头被人偷走卖给文物贩子,字画就更不用提了,毁了不少,单就这对玉挂钩躲过了劫难,我猜多半是因为它不起眼的缘故,如果不内行,很容易当成地摊货”

舒楝环视四周,墙壁上挂着洛神凌波图,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妆台上的菱花铜镜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靠墙的红木雕花窄桌上放置着古琴和琵琶,这可是古代大家闺秀的标配,琴棋书画无不善工。

锦帷秀帐遮着朱漆金雕月洞门架子床,舒楝细细抚摸雕饰的花鸟蔬果,凑近看栩栩如生。

“我能坐床上吗?”,像孩子征求大人同意般,舒楝请示高旻。

高旻哭笑不得,“这还用问吗,你随便坐,躺着都行!”

舒楝小心翼翼坐在床沿仰脸端详,帐顶用金丝银线绣着缠藤牡丹,这张床的女主人一定过着绮罗丛中娇养的生活。

轩窗外栽着芭蕉和秋海棠,春夜听雨打芭蕉一定妙极了。

所谓诗意的栖居大抵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  高总铺垫这么多就是为了去小舒家过年见家长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唔,还穿了情侣装……高总是心机鬼。

本来放在一章,但字数太多,只能拆成两章了。

见丈母娘要在下一章了。

第80章 一起过年吧

舒楝和高旻在觅园吃过午餐, 出发去第二站黄山。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中途舒楝提议换她开车被高旻否决。

闲着也是闲着,开聊吧, 还能提神活跃气氛。

如果副驾驶坐着一位聊天高手,长途开车不用担心犯困, 因为她总能三言两语把人逗笑。

用简洁明快的语言讲述工作以来目睹之怪现状是舒楝的拿手好戏,轮到前任上司老闫, 鉴于他的奇葩程度, 必须浓墨重彩地好好说道说道。

“别人请客,老闫点最贵的,他请客,就点一样,红烧羊肉面,肉呢绝不超过三块, 就这还美其名曰盛情款待大伙, 更可气的是, 说我们伙计跟着他这样的老板就像老鼠掉进了白米缸一般享福,哎哟喂, 脸皮厚的能拐弯!”

“开车翘着二郎腿, 为了以表对他高超驾驶技术的认同, 你得将生死置之度外,说什么也不能拴安全带,拴了就等着挨说吧!”

“功劳全是他的,过失全是伙计的!”

“搞阴谋诡计的行家里手, 习惯性插刀,那叫一个稳准狠!”

高旻听得直乐,舒楝如此“关照”前任上司,足见身受其害之深,但也就避重就轻地讥讽几句过过嘴瘾,真正将她逼至绝境的恶行却未曾多言,这种心理没人比他更懂,当年在硅谷的那段黑色岁月,比起憎恨搭档的背叛,他更恨自己毫无警觉心以至于面临最坏的情况时束手无策,断送了深爱的事业。失败了要认,矫饰和推脱不过是自我安慰。

不过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良禽择木而栖,上司有失厚道,你大可以甩手走人,何必忍他?”

“高总,咱们从打工者的角度出发,你觉得什么样的工作值得做呢?有竞争力的薪酬待遇,公司发展前景看好,上司人品佳,厚待下属……除了最后一条,前两条城投集团都满足我的求职需求,至于最后一条,老闫善于钻营,手腕灵巧,为我做的不少项目争取了空间,自由是我想要的,名利是他想要的,对此我们心知肚明,平时他喜欢搞小动作抢功劳随他去,只要不干涉我做事就行,但他打破了我们心照不宣的默契,还甩锅让我背,以为给点好处我就给他当枪使,真是小看人!所以忍不忍他的关键在于他有没有触犯我的底线,我这个人原则之外的东西不太计较,与其说忍他,不如说我喜欢‘便利’的工作方式! ”

舒楝解释得足够清楚,高旻也知道她吃一堑长一智,被师兄利用的教训在前,同样的事自然小心提防。城投集团目前乱象丛生,短短时间内领导班子更迭两次,她离开未必是坏事

“听说你前任领导日子过得不大舒心”,高旻想告诉舒楝一件让她高兴的事。

“哦,他怎么了?”,舒楝是个向前看的人,挥别了过去就不会再关心,老闫是发达还是潦倒都不关她事,可为了将谈话进行下去,她象征性地问了句。

“当初城投集团被挤兑走的瞿董,有家房地产行业的拳头企业请他做高级经理人,想是能量不小,将瞿董运作进协会兼任轮值会长,他当值期间对城投集团的某些人格外‘照拂’,其中就包括你的前任领导,我想他进协会的打算恐怕要泡汤”,高旻说完翘起嘴角。

舒楝有些奇怪,城投内部的事,高旻了解得未免过于清楚,像他这种时间用金钱来计算的人,不会把精力浪费在无关的事上,再者跟老闫有过节的是她,对于高旻,老闫还是很够意思的,爱比邻连同线上平台大白菜价处理给他,怎么看都不是敌对关系,老闫倒霉,额手称庆的该是她舒楝才对,高旻没道理跟着幸灾乐祸呀。

“高总,你该不会要进军地产行业了吧,不然的话行内的事知道的有点多哇”

高旻差点忘了舒楝敏锐的洞察力,他含糊其辞说:“最近在考察一个地产项目,和业内人士碰过几次面,席间听他们说的”

这话半真半假,高旻的确在跟进一个文化地产项目,合作对象正是瞿董的新东家,他们计划推个人进协会,高旻捎带手地帮了点忙,把瞿董送上了房协会长的位置,不为别的,单为给有意进协会的闫某人制造障碍,他对舒楝的卑鄙所为自己最好也尝尝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