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慈抱起十六,同她一起进了水。
滚烫的水淹没了两人的交缠的身体,方一入水,李玄慈便知道为何十六刚才如此挣扎了。
那带着热气的赤乌色液体,似乎立刻便潜进了皮肤里,冲着骨髓而去,麻痒感填充了骨头的缝隙,直刺着身体每一寸的神经,无处可躲。
他经络并未受伤,已经如此难熬,十六的经络几近半废,恐怕除了麻痒,还有痛感,因此才激得她如入了沸锅的鱼一般挣扎难安。
十六的意识沉在昏聩中醒不过来,可身体又在时时受着最最难熬的刺激,两重交替之下,让她如陷入梦魇一样在沉睡中发出哀哀的嗟叹。
那声音可怜极了,像伤了腿的小鹿,舔舐着自己的伤口,难受得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
她胡乱挣扎起来,李玄慈只能强行按住了她,让她不从水中露出,可这一切又只是越发加深了十六骨子里的痛痒。
感受她身体的抽搐,李玄慈的手僵了一瞬,他杀人时从未犹豫过,可想到如今要按着十六在这里受罪,那难耐的麻痒感便随之爬上手腕,让他有些荒谬地觉得心软。
痒。
十六沉沉睡去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个字。
实在是太痒了。
连刺骨的疼痛,都一起催化着身体里的痒意,在四处横冲直撞。
十六睁不开眼,意识只能在半明半晦间隐约地感知。
热气将痒意烘成了无数细细的针,从每一寸皮肉刺进去,随意乱钻着,让她的躁意不断放大。
接着,趁着李玄慈停滞的这刻,不过一个空隙,十六便贴了过来。
她温软的皮肉毫无保留地缠了上来,扑在他耳根上的呼吸与水汽一般灼热,哀哀的声音也被蒸得湿润,缠绵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颤抖着,缠着他,磨着他,依依地用胴体碾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轮廓。
淹没意识的痛痒,让十六不自觉地躁动。
她宁愿将骨头从皮肉里剖出来,全部舍掉,只要能停下这没有边际的痛痒。
而李玄慈,变成了她碾去皮肉之痒的磨刀石。
他身体上凸起的每一根骨头,精壮的肌肉,都是继续折磨她的毒,也是解救她的药。
锁骨,肩膀,臂弯,胸膛,腹肌,劲腰,胯骨,都成了在她软腴的身体上横冲直撞的凶器。
痒啊,还是痒啊。
可是好受些了,只要挨上,不要命地磨,那股痛痒便能短暂压抑,随即更加汹涌地涌过来。
因此,她愈发放肆地在他身体上起伏着。
即便这是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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