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黄雀阴天子(1 / 2)

牧神记 宅猪 2272 字 16天前

秦牧以土伯的视角观看了天庭之战的整个过程,从土伯杀到南天门,到杀到瑶池,再到打碎斩神台,摧毁一座座天宫。

他来到了玉京城,天帝所居之地,但此时他身上的锁链之多已经将他锁得严严实实,那些锁链是幽都的大道规则,他被缚得结结实实,然而却依旧在疯狂向前杀去。

他被缠得越来越紧,这些锁链不仅仅来自幽都,同样来自他的自身。

既然是道的化身,那么其人一举一动都需要符合大道,越是强大的古神,便越受自身规则的限制。

土伯就是如此。

哪怕他转世,他也是道的化身,他转世到人族,他也是牛角虎首。

幽都的规则会限制他在阳间的力量,哪怕他觉醒了幽都的力量,自身的力量也会限制他。

打得越狠,杀得越多,自身的痛苦也就越深。

天庭中一片慌乱,天庭诸神被杀得胆寒,对于天庭中的诸神来说,他们是不理解土伯的愤怒的。

古神与天同寿,与世同存,他们不会懂得凡人的生死爱恨,不会懂得恩怨情仇。

凡人的生死不过百年,百年的岁月对于古神来说只是匆匆一瞬,还没有留意到这些卑微的小虫子,小虫子便已经老死了。

土伯转世,因为他他转世身的妻子儿女之死便大开杀戒,杀上天庭,这实在太过分了。

更过分的是,他竟然屠戮天庭的诸神,将诸神打得死的死逃的逃。

凡人只是一个个世界中繁衍生息的虫子,古神转世去体验虫子的生活,然后又因为虫子的死而对天庭诸神大开杀戒,这让他们不解。

用伟大的古神和古神血脉的半神来为区区几个凡人陪葬,这说明土伯已经疯了。

然而即便是防御最森严的玉京城,也挡不住愤怒中的土伯,玉京城的城门被打穿了,诸神哭喊连天,四散而逃。

土伯对四散的诸神不闻不问,继续向玉京城内走去,在他身后,半个天庭已经被幽都黑暗魔气所笼罩。

而在魔气之中,一道道锁链贯穿了他的肉身。

锁链被扯得笔直,他身上不断有血液流出,落地化作幽都魔火。

而他还在执意的前进,向玉京城内的重华宫潜龙殿走去。

重华宫,潜龙殿,是三十六天宫七十二宝殿之一,是皇子所居之地。

天帝的儿女生活在那里。

土伯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前往那里,摧毁那里。

杀生鼎的威能太强大了,这口鼎脱胎自天庭的斩神玄刀,斩神玄刀原本便是天庭第一凶兵,而今被土伯重炼为杀生鼎,大鼎屠戮,遭遇此鼎的神祇,无论处于巅峰的半神还是古神,统统难逃一死。

这口大鼎吞噬诸神的力量,威力也是越来越强。

前方就是潜龙殿重华宫,然而土伯的力量也达到了极限。

他愤声怒吼,竭力前行,但是始终无法突破幽都大道的禁锢。

土伯悲吼,将杀生鼎掷向重华宫潜龙殿,大鼎弥漫着几乎可以压垮天庭的威能,旋转向那里压下!

那是含愤一击,带着阿丑复仇的欲望,势要将那里一切生命摧毁,哪管他是天帝之子,哪管他罪孽滔天!

然而,一只手掌接住了威能盖世的杀生鼎,将杀生鼎稳稳抓住,让这口第一凶兵的威能无法爆发出来。

“道友,你杀到这里,气应该也出了吧?”

天帝站在高高的凌霄宝殿前,一手抓住杀生鼎,目光落在土伯身上,声音远远传来:“我适才没有阻拦你,是知道他们做错了,因此让你打到这里。你现在出了气,又何必绝我子孙?”

他的身后,诸多古老无比的古神出现,一个个尽皆是无比强大的存在。

土伯呼呼喘着粗气,他的鲜血顺着身上的一道道锁链流出,魔火熊熊。

天帝叹道:“那些神祇死有余辜,不过你现在被愤怒所控制,又是转世之躯,已经失去了理智和道心。你觉得自己是对的,但你回到幽都之后道心复原,便会知道自己今日之举错得何等离谱。你我是道友,我不为难你,你回去吧。”

土伯奋力挣着锁链,呼呼喘着粗气,鼻孔中怒火喷涌如龙,三只眼睛中也在流血流火。

天帝叹了口气,轻声道:“转世为人只是一场心灵的历练,你陷得太深了。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让你返回幽都。”

他挥袖一拂,土伯再难在天庭站稳,被那一道道锁链拖入黑暗中,他身后的幽都大陆带着他疯狂沉降,跌入黑暗的幽都之中。

幽都里,土伯那无比广大的本体在这时终于苏醒过来,三只眼睛相继张开,于黑暗中仰望天庭。

而曾经是阿丑的那个土伯转世身则在无数锁链的缠绕下被幽都大陆带着不断坠落,坠入黑暗的最深处,落在土伯本体的脚边,变成一座黑暗大陆。

锁链将他缠绕,锁在那里。

不久之后这片大陆上将会建造一座大黑城,黑玉所铸,名叫玉锁关,用来镇压那些罪孽滔天的存在。

而土伯转世身,则是这里的第一个囚徒。

“道友。”

天庭上,天帝的目光向幽都看来,与苏醒的土伯目光触碰到一起,天帝的声音从九天之外传来,道:“你醒了吧?你是否觉得我适才之言是对的?你现在重回幽都,觉醒了道心,回归了本我,应该知道你适才的举动是何等荒唐。”

伟岸无比的土伯目光向下看去,落在阿丑肩头。

阿丑肩头空无一物。

他的目光又自抬起,看向天庭。

他被打回幽都时,他肩头上的那个女婴落了下来,被天帝托在手中。

“我被凡人的感情蒙蔽了道心,多谢陛下点醒。”土伯道。

天帝露出笑容,道:“你醒悟过来,我便放心了。不必称我陛下,你我是多年的道友,你虽然出生比我晚了些年头,但我们一直以道友相称,不必因为我坐上了帝位便生疏了。”

“不敢。”

土伯低头:“从前我不懂事,现在我懂了。君臣有别,陛下身居大位,我不能放肆。”

天帝叹了口气:“你有见外了。这口鼎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