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照芩被机警的广白提前带走,早就逃生的大部队分开多时。开始还能看到四处逃散恐惶惊乱的人群,渐渐地却发现周围只剩她们两人了。
“有人追来了!”广白轻声叫道。
卫照芩吓得有些神志不清,充耳未闻。广白四顾见到前面有一个井口,背着她跑了过去。广白当机立断,拉起木桶,“姨娘,醒醒!你站在木桶里,我放你下去躲着。”
广白抓着粗大的绳子,卫照芩没有自主意识,依言扶着井台,双脚踏进木桶里。广白算好了绳索和井水的大概位置,摇动旋转的扳手,把她降下井底。
广白探头到井口查看,这个位置刚刚好,绳子套好在木架上。“姨娘,这里会没有人发现的,等我回来!”
“你……你要去哪里?”卫照芩担心广白的安全,开口的声音小而沙哑。心思凝重的广白根本没有听到,很快已然走远。
卫照芩剩下一人之后,心情越发急躁害怕,井内潮湿阴冷,外头的声音传不进来,抬头只看得见一片蓝白惨淡的天空。
外头这么危险,广白一定会没事的吧?不知道广白现在摆脱了危险没有,如果能走远最好不要回来找她这个负累了。
平日里总是在危难之时出现豆子,应该也会没有事吧,这个茹毛饮血的当下,他恐怕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了。
不知等了多久,依旧没有声音,站久了脚很痛,手抓得也很累,她试着蹲坐下,亏得身体娇小。冷得打着哆嗦,她双手环肩。恐惧被人找到的同时又渴望有人会发现她,就在这种提心吊胆的心情中,只能数着天空那几层移动来去,散化不同的云棉。
每次独处的时候,心总会奇异的能安静下来,思绪总是会飘到时光倒退前的光景,一个劲的胡思乱想。她是不是命中缺安,所以就算养在鸟笼里也自身难保。心原来可以这么的累,比身体的累还让人觉得绝望。支撑她坚持下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只要活下去,什么时候连活着也是一种奢望了。
“总算找到你了。”恍惚间听到一道仿似来自地狱的呼唤,她抬起头,周身僵硬,四肢冰凉。
手指失控抖动了琴弦一下,发出了晃动耳膜的声音,林青枝双眸射过去,“柳扶星怎么会与你们这群灭他全家满门的凶手同流合污!”
“这你就需要去问他了。”黑衣人从腰间拉出一个半月形的和田碧玉玉佩,吊着晃动。
林青枝直直的盯着那枚玉佩,她手中有与之一套的另一枚为凤的半边玉佩。当年灵草谷借走《纵横心法》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两人的子女联亲,两门同心同德。
林青枝也就是一个瞬间的大意,黑衣人手悄悄引动机关,袖口喷出一大团黑雾。林青枝就算反应极快的举琴挡住,此下也不免落了一个空隙给人钻。黑衣人乘机鞭子甩下她来不及防备的下半身,危机一触即发。“姑娘,小心!”另外叁名受了重伤的捕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爱莫能助。
就在她下裳被内力震裂,皮肉火灼般疼痛时,一道银光似闪电般砍下,倾注了内力坚硬如铁的尖锐长鞭“砰”的断裂。一道身影如神兵来朱飘逸的落至林青枝身旁,崔英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扶持着拂尘,一副气定神闲的隐世高人模样。
六名黑衣人的阵势再次往后退了几步,不敢贸然进攻,只是打量着崔英的模样。“你是使的如意拂尘的莫问癫道?你不是一向不过问江湖事,为何要来阻我?”
“恶贯满盈的关外五行门,人人得以诛之。”崔英与林青枝虽然毫不相识,但无声的一个眼神交流便已领会。林青枝快速坐下摆琴,崔英则是凝起真气,这是一场势不两立的战斗。
广白在空旷无人的府内着急的跑动,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遍布府中的所有捕快,此时一个都看不到了。黑衣人的功夫不是她这种小虾米能够匹敌的,她要找到捕快,才能保护住姨娘。
“站住!”
听到这声低斥,广白捏紧拳头转身,刚想先发制人,结果挥出的拳头却被人轻易的抓住手腕,拨得她一个旋身,不稳的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