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四下空寂,孟槐烟愣愣眨眼放空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江戍家里。他并不在身旁,这倒好似成了自己的一场绮梦。
可笼着她的被,垫着的枕,都还余存属于江戍的那份气息。孟槐烟闭眼,往被里沉了沉,下身蓦地传来些微涨涨的钝痛,感官所触都是真实,那这一切就不算是夜有所梦了。
卧室的窗帘沉沉垂着,没什么光亮,连着这屋里的时间也被模糊了。她窝了一小会儿,到底也是不困了,手伸出被窝里去寻手机,没摸着,仔细一想大概还在客厅的沙发上,起先是随手搁在上头,后来胡闹了半宿,也没顾上它。
孟槐烟慢吞吞起床,拉开窗帘终于放光透进来。日头极好,她阖眼懒洋洋晒了半刻才抻着腰转身,这才发现放在床头的字条。
“公事亟办,醒来勿念,饭菜在桌上,热了再吃。等我回来。”
末了落了个“江戍”二字。
这留信人大约后来念头有变,“勿”字上头又生生划出几道斜杠。着实幼稚,逗得读信人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来。
浴室已恢复齐整,没有散落的衣裳,也没有溅了满地的水花,孟槐烟却一踏进来就像是看到了这有序下头的迷乱纵情,抬头看镜子时已然照出个大红脸。
不客气地用了洗漱台上备着的新牙刷毛巾,心道某人还算贴心。本没有什么饿意,直到见到桌上的蛋炒饭和几个小菜,腹中空空发出几声响动。孟槐烟将饭吃了个干净,大口吃掉些菜,余下的都被拿保鲜膜蒙上放进冰箱里去。
到家时快十二点,小疙瘩一见门打开就飞速跑了来,孟槐烟心知它饿狠了,心疼地抱起来,紧接着去准备猫粮。
小疙瘩是她养的英短。
孟槐烟蹲在它边上,看它吃得开心,试探道:“小疙瘩,你好像,要有爸爸了。”
猫咪抽空“喵”了一声以作回应,很是敷衍。
她摸不准它的意思,又问:“你开心吗?”
“喵。”
孟槐烟心想自己大概是疯了,唇一抿,不自觉勾出个笑来。
包里传来手机提示音,孟槐烟就任它自个儿吃着,走过去翻出手机,没正形地躺在沙发上看。
是条陌生号码的来信。
“醒了吗?”
还能是谁,可江戍哪来的她号码?
孟槐烟一拍脑门,人连自己住址都知道,一个电话号码算什么。
翻了个身,让气息缓了缓,敲起字:“醒了。”
接下来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孟槐烟一个激灵坐起身,清清嗓音接起电话:“喂。”
“中午好。”江戍的声音经电流这么一过,竟越发性感得好听,说话时似乎带着笑,连带愉悦的空气也一起被传递到这头来。
她佯装淡然,回他一句:“中午好。”
“给你留的字条看到了?记得吃。”
“嗯,已经吃过了。”
“好,”江戍声音又柔和几分,“要是无聊就自己看看电视,玩玩电脑,密码还是从前那个,不记得的话……”
“那个,”孟槐烟出声打断他,小心翼翼道,“我已经回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说:“我这里,不好吗?”
语气沉下去些,至少跟刚才比起来不算高兴,孟槐烟解释道:“不是,家里猫还没吃饭呢,我回来喂它,而且我下午还有课,有学生来。”
江戍想起来她的资料上写着画室老师这一条,但没说是在哪里教:“地址发给我,下班去接你。”
“不用,就在我楼上,走几步就是了,用不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