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弋这么轻易就原谅她了,周宜宁觉得更加难受,止不住地哭泣。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断断续续地说,两眼泪汪汪,嘴唇都在颤抖。
不应该是这样的,真的不应该。
魏弋见她哭得实在是太猛了,有些束手无策,他从没应付过这样的场景。周瑞轩虽然经常在他面前哭,可他并没想过去安慰他。或者说他知道周瑞轩只是假哭而已,一点都不需要人去安慰。
可周宜宁现在是真情实感地在哭。
每一滴眼泪都像是饱含着深刻的悔意和痛苦,整个人都被悲伤和懊悔包围。
他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心里莫名泛起些异样的感觉,酸又苦涩。
他别开眼睛,看到她身后的黄色皮球。他走过去,捡起来,再递给她。
周宜宁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说要和我玩球吗?等我回来再跟你玩。”
魏弋觉得自己像是吃错药了。安慰人原来是这种感觉——
像是把自己在牛奶里泡软了,声音语气和表情都要柔软得像棉花糖一样。
岂料到周宜宁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砰”地一下把皮球扔在地上:“我不玩了……以后都不玩了。”
就是自己贪玩害了魏弋,她不敢再玩了。
魏弋僵住。
班主任这时在身后喊他:“魏弋!快来,我带你去医院,你爸爸妈妈也赶过去了。”
“你赶快去吧。”周宜宁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又擦了擦眼泪,“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做出这样的蠢事了。”
魏弋被带上车的时候,周宜宁还站在校门口痴痴地看他,眼里的悔过和悲伤魏弋怎么都看不懂。
他只是磕破了头,她怎么会难过得像他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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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弋在医院休息了几天就回来了。
因为要检查伤口,他便在医院把头发都剃光了。回到魏家的时候,他像个小和尚。
青灰色的脑后还覆盖着一层纱布。
周瑞轩泪汪汪地围着他绕了好几圈,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小声地趴在温淑怡的耳边问:“魏哥哥脑子会不会出问题?”
温淑怡捂住他的嘴让他别再乱说话。
周宜宁站在一旁没说话,魏弋也没看她,可她一看到他鼻尖便发痒,没过一会儿,眼眶就湿了。
魏父魏母知道是周宜宁撞的魏弋,但也没有怪她。
只说小孩儿贪玩,难免有些磕磕碰碰,医生也说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让温淑怡和周永承不要放在心上。
温淑怡见周宜宁红着眼眶,心疼地说:“没事,魏哥哥又没事。你以后小心一点就好了。”
周宜宁含着泪点头。
魏弋坐在沙发上看了她一眼,也开口:“别哭了,没事。”
周宜宁一滴泪落在地上。
她深深地望向他,在心里提醒着自己的职责和重生的意义。
魏弋察觉到她沉重起来的眼神,觉得莫名其妙。这样的周宜宁让他觉得很奇怪,那种摸不透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可他不喜欢这种琢磨不透的感觉,不喜欢有事物在他掌控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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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周宜宁收敛许多,不再玩球了,连带着心情都变得沉闷,也打不起精神和周瑞轩斗智斗勇了。
他们每天都去找魏弋。
周瑞轩还是跟以往一样在魏弋旁边不停地说话,魏弋也照例不理,唯一改变的是周宜宁——
她不缠着魏弋说话了,大多时候都是坐在一旁看魏弋,就静静地看着他。
魏弋以为依着她骨子里的跳脱因子,她这低落的状态最多只能持续几天。但他没想到她抑郁了快一个星期情绪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周宜宁变了,他觉得不舒服。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以前他总是嫌她吵嫌她烦,她现在安静了他反而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