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曜并没立即坐到圈椅上,而是负手走到沙盘前,沉吟道:“婺镇的守将是谁?”
“李政!
傅之曜扯了扯嘴角,道:“有所耳闻,听说此人乃沈老侯爷一手提拔培养,足智多谋,性格居稳,擅长守战,是不可多得的一员守城之将,故而多年驻守婺镇。”
岂止是有所耳闻!
上京为质期间,萧国朝堂上下但凡能臣武将皆被暗查过,只要有所弱点把柄皆握于他手,可为之利用。而李政却是个绝户,无后代亲人,酒色权欲皆不爱,为人正直,几无任何可攻破的软肋。
当初便预感此人会成为一大阻力,果然如此。
二十万陈军被李政阻拦在婺镇,久攻不下。婺镇是萧国的第二道防线,只有攻破此关,方可一路直取邺城以及平州十五郡。
一臣子道:“皇上,婺镇得宜于天险,又遇李政这员猛将,若持久强攻,我陈军必会折损严重。”
虽然,具体作战计划由前线主帅制定,可大方向攻占何地,取哪些城池却是朝堂所下令。
傅之曜扬手将一面小旗插在上京,面目冷肃,带着势在必得的霸气:“婺镇是通往上京的必通之道,无路可绕,不知诸位大臣有何高见?”
上京?
几位大臣一震。
原来,皇上并不只打算收回陈国丢失的故土,而是意欲将整个萧国纳入囊中。
傅之曜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面色威凛:“天下之势,分久必合,朕不过是顺势而为,众卿有异?”
“天下一统,为得自然是黎明百姓,苍生社稷,恐百姓遭战乱之苦,此等利国利民的大计,臣附议!”
“两国分割已久,几年一小乱,十年一大乱,的确不如统一。”一臣子又道,“皇上圣明,臣亦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沈琉璃躲在桌下,听得胆战心惊,白嫩的手指紧紧地握紧手中瓷瓶,贴在剧烈跳动的胸腔。
她正思考着如何让傅之曜打消灭萧的念头,结果人家阴不啰嗦地打到了婺镇。
好气,气得头晕眼花。
不是早就提醒过萧景尚,萧国会亡于傅之曜之手?
萧景尚已经针对萧国的边防布控重新做过一系列部署,怎么仍让傅之曜这般轻易地攻破萧国的第一道防线?
想想也了然,萧景尚的主场在于复国,国不破,如何复?
正胡思乱想着,也不知哪位臣子居然提到沈茂,提议在沈茂回萧的路上将其诛杀,恐让萧国如虎添翼。
傅之曜否决了:“放他回萧,不得阻拦!”
沈琉璃顿松一口气。
忽然,听闻脚步声朝御案走来,沈琉璃心口一紧,握着瓷瓶的手指微缩,一双黑色皂靴缓缓地映入眼帘,光影一暗,傅之曜便坐在了椅上。
而他的脚踩住她的裙边。
她抬眸,看着男人微微分坐的双腿,有些发懵。
脸颊亦有些发烫。
大臣们商讨着对付李政拿下婺镇的策略,沈琉璃垂下眸眼,安静地听着,不想傅之曜突然动了一下脚,足靴正巧碰到她的手臂。
傅之曜动作一顿。
身体往后仰靠在圈椅上,眉目低垂,瞥见桌下蜷缩的一小团身影,那双程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带着些许被抓包的慌乱。
他微哂,若无其事地坐端。
面上不显分毫,可他却抬腿,使坏地往沈琉璃脸颊蹭去。
桌下不过方寸之地,沈琉璃无处可躲,泛着凉意的绸软布料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面颊,她憋得满脸绯红,张口欲咬在他腿上,让他知难而退。可迟疑了片刻,终是没有咬下去。
她伸手捧住自己发热的脸颊,以手背隔绝这磨人的触感,下一刻,却倏忽瞪圆了眼睛。
他竟然将手伸到桌底,撩开衣袍,将绸裤缓缓往上拉,露出一截发白的腿。
而后,将其搭在她肩上,微凉的皮肤触着她的手背。
沈琉璃惊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外面大臣们议论战事的声音犹在耳畔,而傅之曜的声音亦是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旁的情绪。
她被困在桌下,又羞又臊,躲又躲不开,干脆就不躲了。
将自己的手放在他冷玉般的肌肤上,缓缓地顺着腿线蜿蜒往上,轻柔抚摸。
如柔软飘散的羽毛轻佛而过,带起一阵酥麻感。
一路游/离至内侧。
慢悠悠的,捻捏。
“军中粮草……”
傅之曜瞳孔猛地一缩,暗暗捉住那只作乱的葇夷,捏着她的指尖,拢到自己袖里。
可刚固住这只手,另一只手又攀绕上来,如灵活滑动的小蛇一般探入衣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