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姿势惹人遐思。
沈琉璃小脸绯红,一路红到了脖颈, 她自然不愿与他这般,刚直起身子, 衣裙的系带却被他勾在指尖, 缠着, 绕着, 像是饶有兴趣地把玩着。
里面空无一物, 只着了这件水红色的绸衣, 系带被扯开, 势必在他面前宽衣袒露。
傅之曜绕着指尖的系带,轻佻看向她,字字提醒道:“阿璃, 可想起了?除夕醉酒那晚,你便是这般将为夫吃干抹净的,为夫本有心反抗一二,无奈醉的厉害,只能劳烦阿璃使力了。”
他一字字幽幽轻吐:“青丝荡漾,身段起伏……”
男人半眯着狭长的凤眸,眸底隐约露出一丝迷离的光芒,似对当夜动人心魄的美景回味无穷。
沈琉璃羞愤欲死,压根不觉得自己会做出这般羞耻的事,可记忆中模糊地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激荡的水花,曼妙的身姿,傅之曜口中那个放/浪的女子仿佛真是自己。
当时,酒里有迷药,室内点了媚香,沈琉璃早已神志不清,傅之曜丝毫不担心她会记得全过程,顶多只有些零碎的片段。
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滚烫发热的触碰,让沈琉璃羞愤欲死,身子一软,实打实地贴在了傅之曜胸间。
周身有一种无力的虚脱感。
那不可能是她。
傅之曜扬手,抚着她的侧脸,心情愉悦至极:“看样子,阿璃想起了一些。我记得,你舒坦过后,便是这般软在为夫怀里。”
“无耻!”
沈琉璃恨声咬唇,勉强撑起身子跌在旁边被褥,不可避免的,缠在男人指上的系带被他扯掉,衣衫散开,傅之曜只扫见了一眼,那通身泛着绯色的人儿便钻进了锦被里。
除了一双裸露在外犹带怒意的明眸,整个身子捂得严严实实,不得窥见分毫。
来日方长。
傅之曜起身,站在床侧,笑看着沈琉璃说:“这世间多得是男子强迫女子之流,可没几个女子敢于强迫男子的,阿璃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奸了朕这个一国之君,让朕龙威何存?可朕宽宏大量,尚且不与阿璃计较,难道阿璃要跟朕计较清白二字么?你我在上京共结连理,可拖了将近一年方才圆房,怎么看吃亏的都是朕,占了大便宜的却是阿璃。”
这番厚颜无耻的论调,震得沈琉璃如被钉在床上,她浑身发颤,从未想过傅之曜可以无耻到如此地步。
素日伶牙利嘴,可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他。
虐待折辱他,是她做错了。
可此事明明错在他,吃亏的是她,被侮辱的是她,后又趁着她失忆三番两次对她行此事,最后怎么反倒他又成了受害者?
她有错,可他又是什么无辜之人,彼此半斤八两,而今在他嘴里,自己连半斤都没有,倒全成了她的不是。
傅之曜见她气得有些狠,遂放柔了语气,宽慰道:“阿璃,莫气,日后床笫之事由着阿璃来,可好?你觉得强为夫几次,才能抵消为夫一次之过,为夫都依你,等你消了气……”再反客为主!
沈琉璃瘪瘪嘴,要哭了。
脑子有病!
傅之曜就是个脑子有病的疯子,两人之间的是非对错虽说扯不清,可也不能这样强扯。
“你说过要对我好,竭尽所能地对我好,就是这般好法?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尊重?”傅之曜忽然笑了,眸光微冷,“沈琉璃!”
他唤她名字,一字一句道:“沈琉璃,你觉得朕还不够尊重你?你踩踏我的尊严,折磨我的肉/体,我在承恩侯府过得连你的猫,就那只住在偏殿的小畜生都不如,可你看看你在陈宫的日子,过得何其逍遥,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了,你这样糟/蹋我对我的心意!就你曾经的所作所为,我本该将你……将你……”
傅之曜猛地甩袖,气闷地坐在塌边,那些阴暗邪恶的报复手段终是没有说出口。
沈琉璃紧紧地攥着被角,胸腔剧烈的起伏,冷着脸道:“你其实并不能忘记过去的那些伤害,谈何重新开始?我是打过你,骂过你,但那……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你知道我有心疾,知道我不能对你好,可我还是尽量弥补过失,我让大夫给你治伤,改善伙食,让你住进花溪院,我……我还在昭阳公主面前护过你,怎么就没记得人家对你好的时候……”
眉心紧紧蹙起,她的手指攥得几近泛白,似忍受着心疾发作的痛苦。
傅之曜抬眸,瞧见她的异样,心里咯噔一下,直接拥着被子抱她入怀:“为夫只是一时口不择言,别胡思乱想,放空心境,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你说的那些,为夫都记得,记得。”
沈琉璃乖顺地依在他怀里,借杆往下爬,手指渐渐松懈,眸中却有些郁色。
一场争吵,无疾而终。
沈琉璃不想憋屈在寝宫,也不想每日单独面对傅之曜,闷闷地说道:“我想娘……想……明日便醒来。”
“嗯。”
第94章 ……
翌日。
傅之曜去议政殿议事, 沈琉璃便醒了过来。
采青正带着几名宫婢给沈琉璃擦洗身子,刚洗过脸,就见沈琉璃长睫轻轻颤动,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娘娘!娘娘醒了!”
承明宫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何院首例行过来把脉, 刚走到殿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动静, 当即健步如飞窜了进去。昨日诊脉便预感皇后娘娘会醒,却委实没想到这么快, 仔细号了遍脉, 又观其精神气血, 除了轻微有些虚弱外, 并无其它问题,腹中龙胎亦是安固。
这皇后娘娘的醒转实属奇迹, 对何院首这种从业几十年的杏林高手而言,太过难以置信。一箭穿心,不亚于世上不可解的疑难杂症。
但不论如何匪夷所思, 连日来悬在太医院的刀尖,总算是没了。
何院首喜极而泣:“娘娘逢凶化吉, 凤体大有好转, 不是前些时日的枯木之状, 已然脱离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