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什么!生孩子就能吓成这样?
傅之曜想当然地以为,沈琉璃什么都想起来了,对于心疾的了解,自是比他参悟的透彻。只要她有心自控,心疾便不会随便发作。
生儿育女,自然也不在话下,端看她想不想!
单凭她的意愿,多半是不愿了。
而沈琉璃确实也是这样想的,她现在满脑子都乱,给傅之曜生孩子,她想都不敢想。不,之前想过,不知道自己是谁,没有脑子里那些狰狞可怖的画面,她确实想同他生儿育女,琴瑟和鸣,白首偕老的。
可谁知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谎言和报复的基础上!
如今,他还想用孩子加大他的报复筹码么?
傅之曜,你怎能如此伤我?我认错,我忏悔,也不行吗?
沈琉璃弓了弓身子,手指猛地攥紧被角,小脸一阵扭曲。
格你大爷的,认你娘的错,忏你爹的悔,天要亡我也!
她发现自己又解锁了心疾的新姿势,认不了错,道不了歉,也无法忏悔,根本就无法弥补她过去所犯的错!
除非,她能每日依赖大量的麻沸散,便能短暂地跟随自己的心走,可麻沸散是什么好东西,吃一段时间怕是会吃成傻子吧?
比起成为傻子,可能还是聪明些方能脱困!
原本是各怀心思,背道而睡,但是沈琉璃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缩在傅之曜怀里,也不知是自己寻着温度滚过去的,还是被傅之曜偷偷捞过去的。
傅之曜冷睨着她,道:“是你自己晚上嫌冷,非要死乞白赖地抱着我!”
沈琉璃抬了抬眸,瞄了一眼环在傅之曜腰上的手,暗暗地缩了回来:“哦。”
傅之曜冷哼一声,起身,穿衣。
一袭红衣潋滟风华,龙袍加身,睥睨天下,生杀在握。他的面色有些冷,越发衬得犹如暗夜的修罗,鬼魅之主。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那个温润示人的面孔,只是伪装假象。
傅之曜虽然依旧在沈琉璃面前演戏,演着深情如许的戏码,可知道沈琉璃恢复记忆,对于自己真正的面孔,她见过的那副面孔,便会有意无意地露出来,演得便没之前那般尽心了。
沈琉璃定定地看着他,忽然从枕头下摸出那块潜龙令,扔到傅之曜手上:“诺,还给你。”
傅之曜反手便扔了回去:“你喜欢,便拿着玩。”
沈琉璃瞪着他,再次用力砸给了他:“没用的东西,我才不要!”
她现在要出宫,只有傅之曜亲自发话才可以。就算她拿着任何令牌,拿着圣旨,也不会有人给她放行。
傅之曜剑眉微皱,握了握玉质的潜龙令,随手系在腰间,大步往殿外走去。
沈琉璃发了会儿呆,便起床洗漱了。
“姑娘,该喝药了。”采青捧着托盘走了进来,一碗药,一碗甜水。
看着那碗黑糊糊的汤药,沈琉璃秀眉微蹙,心底有些抵触,不怎么想喝,每次事后都要喝避子汤,嘴巴苦得都能熬碗中药了,可想到傅之曜昨晚突发奇想生孩子的事,觉得药再苦,也没有生孩子苦。
如果真是弄出了孩子,傅之曜非逼着她生下来,怎么办?
沈琉璃端过碗,蹙眉抿了一口:“咦?味道怎么不对啊?”
“姑娘,味道不对吗?”采青愣了愣,说道,“奴婢听说先前花神医开的方子,太医院署最近好像缺了其中一味药,暂时还没补回来,李院首便重新给姑娘开了一副方子。不过,药效都是相同的!”
“ 这样啊。”沈琉璃没再多想,毫不犹豫地便喝了,又将甜水一并喝了。
好歹有甜水润润口舌,没那么苦涩。
采青见她喝药毫不含糊,顿有些犹豫道:“姑娘,现在皇上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奴婢们皆看在眼里,皇上对你真是当成眼珠子般疼爱,为何……为何不趁着宫里没添新人之前,生个小皇子,小公主巩固地位,也好早日正名分。如果姑娘不想喝的话,皇上应该会应允的。”
阿璃姑娘虽得宠,可皇上始终未曾透露过给姑娘任何名分的意思,而瞧着阿璃姑娘这样子,似乎对生孩子之事也不上心,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地位日后不保。
以前宫里的那些娘娘美人,最不喜喝的就是避子汤了,可阿璃姑娘却喝的面不改色。
“我还做好当娘亲的准备,不着急。”沈琉璃笑笑,打了个哈哈胡吝过去了。
采青低了低身:“是,奴婢逾越了。”
饭后,沈琉璃本打算去御书房一趟,看看傅之曜整日都忙着什么国家大事,结果半道路过兵器房,便进去找了根鞭子,一上手竟觉得莫名欣喜,径直在御花园挥了起来。
满树梅花皆被扫落,纷纷扬扬落了一地,仿若下了一场花瓣雨。
鞭子在手,灵活如蛇,虎虎生风,身姿曼妙而灵动。
目光不经意瞥见一抹红影,沈琉璃假作不知,手腕使力,一鞭子直朝那抹身影挥去。
傅之曜眼疾手快,一把扯住鞭子一端,将她拉扯到怀里:“怎么,想谋杀亲夫?”
沈琉璃轻挑眉头,略带挑衅:“比比,如何?”比试过程中,难免有所误伤,正好趁机抽他几鞭子。
傅之曜一笑,顺势放开她:“行,点到即止,不可伤人!”
正好试试自己的拳脚功夫,是否能赢过沈琉璃。
为了绝对的力量压制,傅之曜未曾有过一日松懈,不管每日如何忙,都会抽空同叶风或庞空练练,为了克制沈琉璃的鞭法,他也是为此专门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