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一个面容冷酷的男人站在她们身后,手里拿着通缉的画像,指着画上的少女,冷冷地盯着她们。
叶风厉喝:“她在何处?”
开始说话的绿衣姑娘袒/胸露怀,如此寒冷的冬日不觉冷似的,故意褪了褪衣裳,意图勾引,可触及到男人骤然阴狠的目光,蓦地打了个冷战,拉拢起衣服:
“不……不……不知道!”
叶风收起画像,一脚踏入天香楼。
秦妈妈得知那日买的姑娘是皇帝追捕之人后,惶惶不可终日,眼皮子跳得甚是厉害。以她多年周旋在男人堆里的经验来看,那姑娘绝不是皇帝要杀之人,否则就不会发下悬赏通缉令,还是万两白银。
那个狠毒的小姑娘若真跟皇帝有关,皇帝若知道她沦落过青楼,又被砸伤,天香楼很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秦妈妈心神不宁之际,天香楼突然闯入了一伙手持刀剑的玄衣男子,个个神情冷肃,刀剑泛着森冷的寒光。
为首的男人展开画像,对着她冷声道:“画上的姑娘在哪儿?”
男人问得是那姑娘的去处,而非问她认识否,俨然查到了天香楼头上。
秦妈妈浑身发抖,直哆嗦:“她……她……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叶风眉头皱得越发深了。
*
此时,拎着药的年轻男子顺利出城后,赶回一处坐落在深山老林的木屋,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他望了眼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转手将药交给帮忙照看沈琉璃的林大娘,让她帮忙熬药,并给了一些碎银子。
而这个救了沈琉璃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冰河。
陈冰河坐在床边,看着沈琉璃缠着绷带的头,嘀咕道:“怎么还不醒?”
过了一会儿,林大娘将熬好的药汤端了过来。
“来,药熬好咯!”
陈冰河道了声谢,端过药碗放在旁边。
待汤药晾凉了些,便伸手掰开沈琉璃的嘴,往里灌了一勺药汁,而后伸指一点少女细白的喉间,硬逼着她无意识地将药吞咽了下去。
饶是如此,药汁依旧洒了不少,顺着少女唇角缓缓流下。
林大娘拿着帕子,在旁边帮着擦拭:“小姑娘倒底什么时候醒,可别一直晕着?小伙子不是大娘我说你,还是要进城找个靠谱的郎中治治,这般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伤得可是脑袋,可别到时真出了啥毛病,后悔都来不及。”
“大娘,我知道。”陈冰河将空碗递给林大娘,叹气道,“其实,我已经在城里找郎中给她治过,说是脑子里有淤血,可能没那么快醒过来。”
林大娘点了点头,便去灶房煮饭了。
须臾,陈冰河随手摸出一枚铜板,说:“沈大小姐,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果过了今晚,你还是不醒。那么,如果铜板正面朝上,本大爷就只好将你送到那个你竭力逃开的人手里,让他给你找名医,而大爷就得那万两赏银;如果反面朝上,本大爷就……”
说着,指间一弹,铜板顿时蹦了起来,而后落在手里。
陈冰河摊开手一看,盯着那枚竖立在指缝之间的铜钱,顿时犯难了。
这到底算正面还是反面?
就在他纠结时,沈琉璃手指轻动,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
“你……是谁?”
目光澄澈,而迷茫。
陈冰河诧异地指着自己的脸,道:“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竟然不认识大……”
声音一顿,“我?”这沈大小姐脾气大,得注意嘴上把门。
沈琉璃茫然地摇头。
是了,本就只见过一面,自己形象又不好,比现在不知邋遢了多少倍,认不出也不打紧。
陈冰河无奈地清了清嗓子,正打算以沈琉璃的恩人自居,重新介绍一遍自己,哪知道刚动了动嘴皮子,沈琉璃接下来的话,让他将溢出喉咙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只听得她又问:“我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沈琉璃黛眉紧蹙,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一想便觉得头疼。
她抬手摸了摸头疼的地方,好大一个肿包。
陈冰河咽了咽唾沫,惊愕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琉璃透澈如水的眸子半眯着,面色极度虚弱而疲惫,却若有所思地审视着面前的男人,似乎在思考男人是好是坏。
满身酒味,又臭,又脏,看着邋里邋遢的。
自己会认识这样的人吗?
半个时辰之后。
陈冰河终于确信,沈琉璃是真的失忆了。
第70章 重逢
这会儿, 沈琉璃也大概知晓了自己的情况。她失忆了,忘记了前尘往事,忘记了自己是谁, 什么都忘了, 她所了解的情况全部来自眼前男人的说辞,她不清楚他是否在骗她。
他说, 他叫陈冰河,她叫琉璃, 两人皆是萧国上京人士, 沾亲带故, 是远房表亲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