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可她仍是嘶着嗓子嚎哭。

没天理,还不能哭了?她偏要哭!

傅之曜眉骨往下一压,放缓了声音:“别哭了,过了前面雍城,我们便要到东陵了,到时我陪你……逛逛,你想买什么便买什么。”

东陵?

一听这两个字,沈琉璃脸色白了白,直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背过气。

见她哭得越发厉害,傅之曜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哭什么哭,我又没将你怎么着。”

沈琉璃仰起小脸,眼睛红肿,妆容也哭花了,她抬手抹着脸颊上的泪痕,抽着气结结巴巴道:“我……我……我现在……现在就是个……废……废人,是……是你将我……变成废人……的!”

嗓音沙哑无比,一句话愣是被她说得像吊不上来气。

“呵呵。”傅之曜气笑了,“若你不是非要带我回上京,不是想着要逃跑,我会这样对你?”

“你……你对我……不好,对我……很坏,我才想要……想要回家。”沈琉璃直接略过强带他回上京之事,断断续续地说道。

傅之曜眸光微冷:“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这下,沈琉璃倒是要被他气笑了,但她笑不出来,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他对她所做之事,比打骂她更狠,威胁恐吓,直接下/药将她整瘫了任他为所欲为,不是更过分。

傅之曜抬手去拭她脸上的眼泪,被她偏头躲开了,倾世的俊脸陡然一沉,他动作略显粗鲁地板过她的脸,取出一方洁白的娟帕,替她擦拭干净眼泪:

“瞧瞧,你哭了,哥哥还帮你擦眼泪,哥哥哪里对你不好了,哪里对你坏了。”

无耻!变态!

哪里都不好,哪里都坏!

沈琉璃气结,红着眼睛瞪他,死死地瞪他。

傅之曜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哭成花猫似的小脸,自顾自地道:“理亏了?嗯?”

沈琉璃一抽一抽地吸着气,两眼一翻,直接气晕过去了。

实则是她现在身子虚弱,哭得时间太长,才导致昏厥。

傅之曜眼皮一跳,叫停马车:“叶风。”

叶风会点岐黄之术,学了个皮毛,上前给沈琉璃查看过后,才说她是哭晕的。

傅之曜愣了一下,随即伸手给她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睡姿,并让她的头枕在他腿上。

看着少女黛眉微蹙,呢喃了一句:“活该!”

沈琉璃是被一阵打斗声惊醒的,一抬眸便望见傅之曜绝世而冷硬的脸庞轮廓,她这才发现自己被他搂在怀里。

不远处的马车早已四分五裂,两匹骏马倒在地上嘶鸣,扬了几下马蹄,就彻底无声了。

而死士正与一批黑衣人交战,她和傅之曜则被护在包围圈内,只是这次暗杀的刺客比前几次多达数倍,生死阁培养的死士个个武功高强,出手狠辣,但也架不住敌人的车轮战术。

已行至东陵城外五里处,眼看就要踏入东陵,却遭遇了敌人史无前例的疯狂反扑,傅之曜是有多招人嫉恨啊。

在上京不受待见,回东陵脑袋也是悬在裤腰带上,随时都有人惦记着。照理他们都快到了东陵,这陈帝应该知道儿子要回国的吧,可却不闻不问,这一路上除了刚入嘉峪镇的楚平,就没见有东陵前来接应他的官员。

唉!

活得真可怜。

啊呸,可怜个屁,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就在沈琉璃暗自腹诽不已时,杀手们冲散了死士的包围圈,一刀直朝她砍来,沈琉璃眸光骤然一冷,下意识抬手便要夺了杀手的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上全无力气,别说夺取利刃,就是躲开也未必办得到。

千钧一发之际,傅之曜忽的将她抱入怀中,以身挡在她前面。

沈琉璃错愕。

锋利的刀刃即将没入他的后背时,幸得钱富一脚将那名杀手踹开,刀尖歪了个方向,险险地擦着傅之曜的右臂划下。

衣服霎时破了道口子,鲜血顺势涌出。

傅之曜穿着一袭白衣,衬得鲜红的血异常刺目。

钱富暴躁地割了那名杀手的脑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沈琉璃,方才询问傅之曜的伤势。

傅之曜淡淡地扫了一眼:“无碍。”

既是小伤,钱富也不废话,转身继续斩杀那些刺客。

死士折损近半的情况下,才将这伙黑衣人尽数击退。

叶风帮傅之曜处理伤口,沈琉璃则默默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从傅之曜以身替她挡刀开始,她的脑子里便是一团浆糊,他竟会救她,他为什么会救她,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会没命?他不是最惜命最怕死的吗,怎么会做出这种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万一救了她,他自己却丧命,他又如何复仇?

沈琉璃心乱如麻,怔怔地望着那处刀伤,不知该如何开口,亦不知开口应说什么。

傅之曜低眉看了眼手臂上的伤,索性被钱富化去了杀手的攻势,否则实打实地挨上一刀,若因此丧命当真是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