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梦境还是短了些,到她死就结束了,没有梦到傅之曜和萧景尚的结局。

有些遗憾,也有些好奇。

究竟是不是她刚才所想的那样,最后傅之曜成就了萧景尚,可能也死在了萧景尚手上。

前不久,她还觉得傅之曜才算是历经磨难、忍辱负重、怎么都死不掉的话本主角,可对比萧景尚顺遂的人生,是自己想错了,傅之曜显然更符合配角的身份,且是那种黑心肝的反面配角。

沈琉璃托着香腮,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赵降雪施施然地踏入大殿,瞥见坐在靠近殿门口的沈琉璃,随即莞尔一笑,尽显柔美大气。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沈琉璃竟对着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

赵降雪不禁有些发愣。

这次连白眼都没有?

沈琉璃笑看向赵降雪,又眨了眨眼,心道,我又不是真傻,何苦来哉在这般重要的场合对你摆臭脸,惹人非议。

傅之曜看了看沈琉璃,又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傅之曜和赵降雪,旋即勾了勾唇,伸手又取过一块绿豆糕吃了起来。

不想贪图口腹之欲,傅之曜的肚子忽然传出一阵轻微的响动,五脏六腑里的东西翻滚搅在一起,他的面色僵了僵,尴尬地推了推沈琉璃:“大小姐,我的肚子不成气,必须去……”

沈琉璃转过头,想也没想地拒绝:“不行。”

傅之曜捂着腹部,俊美无双的脸,此时变得异常难看:“可能是绿豆糕吃多了,感觉腹中搅得难受,我可能会……会一泻千里。”

沈琉璃黑着脸看了一眼碟盘里的绿豆糕,只剩了一块,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少吃点。”

“饿……”傅之曜忍得艰难,额头冷汗涔涔,眸眼含着委屈,“我忍不得了。”

沈琉璃见他实在憋得难受,抬眸扫了一眼胡斐的方向,见人还在,随即摆摆手:“快去快回,最多半柱香。”

大殿内,随着萧景尚和赵降雪落座,众人都不再随意走动,也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景王殿下到了,太后和元康帝也应该快到了。

没一会儿,太后便在元康帝和皇后的簇拥下到了大殿。

梦境中,傅之曜被诬陷杀了胡斐,是发生在太后来乾康殿的路上,而现在寿宴都开始了,想来是不会发生了。

沈琉璃稍稍安了安心,跟着众人行了叩拜之礼后,礼乐奏响,便是为太后老寿星唱祝词贺寿,直到唱完了祝词,开始朝贺献礼,傅之曜仍然没有回来,沈琉璃不免有些焦躁,开始坐立不安。

她频频地往殿外瞄去,都没看到傅之曜的人影,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索性她本就坐得远,前面都是乌压压的人替她挡着,倒也无人发现她的异常。

沈琉璃又看了一眼胡斐的方向,那人还在殿内,稍许抚平了些焦躁,吃坏东西拉肚子,可能要一些时间吧。

她开始捋着梦中发生的事。

寿宴开始前,傅之曜被以百里流觞为首的几个世家子弟讥讽了一番过后,就离开了大殿,而她与昭阳公主亦发生了点口角,听说萧景尚被封了景王,赵降雪也随之成了景王妃,又迁怒到明月郡主身上,揪着明月在御花园吵了一架,她跟明月郡主的关系至此再也没有和好过。

将明月气跑后,她一个人在御花园游荡,就目睹了端国公府的世子胡斐与宫中的楚婕妤在假山后面偷情,当然也被傅之曜给看见了,她躲的地方比较隐蔽,没有被发现,但傅之曜却被他们给发现了。

这可是淫/乱后宫的大罪,楚婕妤和胡斐害怕事情败露,便起了杀心,意图杀人灭口。三人推搡间,胡斐的脑袋就撞到了石尖上,脑/浆崩裂,当场死亡。

傅之曜成功逃脱,但却被楚婕妤拽下了腰带。最毒妇人心,楚婕妤瞬间心生一计,将胡斐的衣服穿好,又擦干净男人脸上的胭脂,索性才刚开始宽衣解带,身上并没留下什么暧/昧的痕迹,处理好现场后,楚婕妤又将腰带塞到胡斐手里。

紧接着,楚婕妤不管不顾地大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陈国质子杀人了。

在她卖力的演技下,傅之曜成了意欲强/暴她的色魔,恰好被路过的端国公府世子胡斐看见,为了救她,就被丧心病狂的傅之曜给杀了,傅之曜还想杀她,却被她趁机跑了。

害怕自己被傅之曜灭口,舍身救人的胡世子无辜枉死,再也无法惩戒真凶,哪怕拼着自己名节不要,她也要将此事宣诸出来。

楚婕妤心思缜密,这番说辞毫无漏洞,且占了先机,傅之曜的辩解再无意义,且这个时候的傅之曜总带着半边面具示人,整个人阴森沉郁,透着股令人胆寒的邪气,显得楚婕妤的话更为可信,这顶帽子就扣在了傅之曜头上。

而她虽然看到了整个过程,却选择闭口不言,因为她想他死。

太后侄儿惨死,端国公府又施压,元康帝大怒之下,本要傅之曜以命偿命,可毕竟也算有一层陈国皇子的身份在,有人谏言陈国边境蠢蠢欲动,萧陈两国若再度开战,正好可拿傅之曜的贱命祭旗,也算对萧国有所贡献。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傅之曜被下诏狱折磨了三天三夜之后,以断指抵命。

傅之曜就此少了一根手指,右手的拇指。

还好,被巴豆掏空了身体的胡斐,没能力做那档子事,才没在寿宴开始前去找楚婕妤野/合。

这个色胚世子不仅喜欢招惹未出阁的小姑娘,也喜欢同人/妻来几段露水姻缘,没想到连皇帝的女人都有胆子招引。

沈琉璃端起酒杯,小啜了一口,又抬头朝上首的太后和元康帝看去。

只见太后面带慈祥的微笑,一脸端祥地接受群臣的贺,那喜笑的样子真像是普通人家过寿的老太太。

而元康帝面目威严,时不时地含笑点头,却甚少开口发言,不像以往给太后贺寿那般娓娓而谈,即使喝酒的时候也只是象征性地抿一口。

沈琉璃蹙了蹙眉,收回视线,往胡斐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差点惊得魂飞魄散。

人呢?

扭头,傅之曜依旧没有回来。

沈琉璃的心咯噔一下,顿时沉到了谷底。

正准备偷溜出去,哪知高位上的太后一边四处搜寻着沈琉璃的身影,一边说道:“沈琉璃那丫头呢,哀家可记得那丫头去年一曲剑舞可谓英姿飒爽,着实令人惊艳,今日这第一曲舞不如就以剑舞作为开场,众卿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