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曜从地牢出来洗浴一番后,便被绿竹引到了前院。
沈琉璃身穿一袭纯白的百褶长裙,头戴素净的白玉发簪,腰佩翠琅,面似芙蓉,眉似柳,肌肤如雪,一双乌黑漆亮的眸子眼波流转,甚是勾人心弦。
少女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神色恬然,她的怀里抱着一只白猫,纤纤素手缓缓的抚过白猫的毛发,猫儿舒服地发出喵喵声,吐出粉嫩小/舌舔/舐着少女的手心,惹得少女咯咯轻笑。
这般纯净的笑容,干净无辜的长相,真是难以看出这其实是个心肠不怎么好的姑娘。
傅之曜远远站着,若有所思地瞧着这一幕。
目光落在舔舐沈琉璃掌心的白猫身上,傅之曜神情动了动,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恶趣。
沈琉璃觉得手心被小猫儿舔的有些痒,便收回了手,她养的这只猫儿不吃老鼠,嘴巴叼得很,吃食可比普通老百姓的都还要精细。
只要不吃老鼠,她便不觉得恶心。
沈琉璃喜欢小猫,可却不喜欢猫吃老鼠,这还是让人从他国寻了只被专门训练过不吃老鼠的猫儿,要不然她再喜欢,也不会养的。
何况,她的猫每天都要洗上一次,比人还要干净。
眼眸余光瞥见那抹颀长的白衣身影,沈琉璃想到傅之曜对猫过敏,正打算将小猫放走时,却发现他盯着自己的猫看得出神,那种眼神莫名的让她极其不舒服。
沈琉璃恼怒:“你这是什么表情?”
傅之曜脸上呈现出一种被她抓包的尴尬,颇为不好意思道:“大小姐,我只是觉得这猫似乎胖了一圈,也不知是长胖了,还是怀小猫了?”
“胖了吗?”
沈琉璃俏脸上的怒容有所消散,疑惑地拎起小猫儿,左右打量了一翻,她每日都要撸一回猫,实在看不出来。
随即,将白猫递给了绿竹:“你去称称,它是不是真胖了”并接过绿琦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拭手。
绿竹掂了掂白猫的重量,又看了一眼白猫的下面,低声道:“小姐,可能真是长胖了。”
沈琉璃瞥到猫腹下的某个物件,差点忘了这是公的,脸色顿时黑了黑:“傅之曜,你逗我玩儿呢?公的会怀孕吗?”
傅之曜无辜道:“大小姐,请息怒。我只说了可能,我并没近身接触过大小姐的小猫,并不知道它是公是母。”
“行了,闭嘴。”沈琉璃沉着脸挥了挥手,看着他那副伪装的面孔,就想打人。
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你可知道本小姐今日给你机会出去透口气,是做什么吗?”
傅之曜薄唇抿成一条线,沉默地看着沈琉璃,没有作答。
那意思是,你让我闭嘴的。
沈琉璃没好气道:“本小姐问你话,你敢不回答?”
“知道,绿竹姑娘已经告诉过我了。”傅之曜说。
“知道就好,安分些,别惹事。”
语落又惊觉不对,找事的分明是自己,还有昭阳公主她们。
第17章 你敢不敢让他当众验伤?……
傅之曜低眉应了一声:“是,我听大小姐的。”
看着傅之曜这副过分顺从的模样,沈琉璃甚至有一种错觉,当初对她放狠话以及噩梦中那个性情乖戾、暴怒无常戴着獠牙面具的大魔王傅之曜,是否真是眼前这个人?
你瞧瞧,苍白的脸色,似没有血色,病弱的身躯,似风吹一倒。
如果寻常人长成他这样,哪儿能经得起如此多的辱打和折磨,估计几棍子下去就一命呜呼了。
可你看着他长着一副病相,除了身体较寻常男子虚弱外又没有任何病症,你说他虚弱吧,他偏偏能承受住如家常便饭一样的鞭打,就算被打的半死不活,却又怎么都死不了,命硬着呢。
要不是大夫屡次给他治伤也没查出古怪,她还以为这不是个人,是个怪胎呢。
哪个病秧子有他这么顽强的生命力?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匹肤。可上苍给他的磨砺是让他从一个任人揉捏的软骨头变成暴君,搞的天下生灵涂炭吗?莫不是上天专门降了个祸害。
沈琉璃胡思乱想之际,傅之曜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接过了绿琦手中的轮椅,推着沈琉璃往府外而去。
绿琦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两道身影,白衣翩飞,唯美如画,觉得单以相貌来说,小姐同质子殿下甚是般配。
而且,不论小姐如何打骂质子殿下,质子殿下对小姐都无怨言,面上不曾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怨憎。
如果不是质子殿下身不由己的处境,真是个顶顶好的男子呢。
只是,小姐对质子殿下不仅无心,且还狠。
……
到了府门口,沈琉璃发现沈珍珠竟然也在受邀之列,愣了愣,旋即明了昭阳公主的心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己与沈珍珠一嫡一庶,嫡庶姐妹间自有间隙,让自己在庶妹面前丢尽脸面,岂不更痛快。
沈珍珠捻起帕子,说:“大姐姐,我正等着你一道出门呢。”
沈琉璃哼了哼,什么都没说,转身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驾车走了。
身后还跟着一列侍卫,排场甚大。
昭阳公主可是嫡公主,向来看不起庶女,也就是为了膈应自己才勉勉强强地给沈珍珠下了帖子,在场被邀请的基本都是高门嫡女,就算沈珍珠表现的再如何温婉端秀,那些姑娘其实打心底都瞧不上,沈珍珠之所以等她一道出门,不过就是为了缓解到场时的尴尬和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