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叩见陛下!”
陶彝到得很快,李德全去后不久,就见陶彝领着两名抬着个大箩筐的小太监已是疾步行上了大殿,但见其快步抢到了御前,紧赶着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
陶彝说起来原本并不是弘晴的人手,而是王掞的弟子,后,王掞临终前,将其托付给了弘晴,是时,弘晴正好在都察院里缺了人手,也就姑且先用上一用,这一用之下,这才发现其人当真好用得紧,日子久了,也就将其当成了嫡系心腹,而今么,显然又到了要动用这位超级打手之时了的。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弘晴既是叫了起,谢恩乃是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陶爱卿,今儿个朕将你唤了来,只为一事,唔,这么说罢,这几位爷们要跟朕论论祖宗家法,朕懒得费那个口舌,便将此事交托给爱卿了,尔可敢为否?”
演戏么,自然得演全套了的,哪怕陶彝原就是弘晴安排好的杀手锏,可这当口上,也须得故作姿态上一番,以此来堵住那帮子八旗都统们的说嘴。
“微臣愿为陛下分忧!”
为了今儿个这么场戏,陶彝已是足足准备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就等着在君前好生表演上一番,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可言。
“嗯,卿之忠心,朕自是信得过的,且就开始罢。”
弘晴显然很是满意陶彝的表态,很是和煦地安抚了其一句之后,便即舒舒服服地往龙床的靠背上一靠,摆出了副看戏的姿态,这等样子一出,众八旗都统们都不免心头发憷不已,只是这当口上,却也无人敢冒出来胡搅蛮缠的,也就只能是安静地等着陶彝出招了的。
“额都统请了。”
陶彝恭谨地朝着弘晴躬身行了个礼,而后方才施施然地侧过了身子,斜眼望向了面色难看不已的额满顺,满不在乎地拱手示意了一下。
“嗯。”
额满顺恨恨地看了陶彝一眼,却并不敢当着弘晴的面恶言相向,也就只是胡乱地拱了下手,冷冷地吭了一声,便算是回过礼了。
“额大人乃镶黄旗都统,又是三朝老臣了,于祖宗家法想来应是熟稔得很了,本官没说错罢?”
陶彝压根儿就不在意额满顺的冷淡回应,自顾自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不错,那又如何?”
听得陶彝这般问法,额满顺自然不能再保持沉默了,但见其眉头一扬,已是颇为不耐地反问道。
“如何?呵呵,额大人问得好,我大清历代帝王皆有训示:不贪不腐,而我大清律法对此也有着明确之规定,这一条,想必额大人也应是知晓的罢?”
陶彝笑了笑,大有深意地又往下追问道。
“你……,哼!本官站得直,行得正,尔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蒙蔽圣听!”
一听陶彝如此说法,额满顺的额头上当即便见了汗,没旁的,他已然猜到了陶彝接下来要说的是甚,只是这当口上,额满顺却是断然不愿弱了气势,这便佯怒地呵斥了一嗓子。
“额大人倒是好自信么,也罢,本官也懒得与额大人兜圈子,这么说罢,额大人诸多贪腐之事已然东窗事发了,据查,康熙五十三年,额大人伙同牛录额真炽阳、乌都等虚构旗丁额数,大肆侵吞‘八旗商号’下发之红利;另,诚德五年六月,额大人收受已革贝勒弘曦两万两白银,为其门下奴才嘞古颜谋取西直门守将之职,这才有了后头弘曦与嘞古颜勾连谋害今上之恶行,光此两条,额大人便已是百死不足赦其身,更别说额大人还有诸多不法事已经查实,就你额大人这等贪腐之辈,有甚颜面在此御前之地言甚祖宗家法的,不亦可笑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