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贝勒言尽于此,诸位且都各自努力,勿要辜负了陛下之重托,都去安排罢。”
三阿哥又扯了几句之后,总算是过足了领军的瘾头,也就没再往下多啰嗦了,但见其豪气十足地一挥手,也是下了最后的命令。
“喳!”
这一听三阿哥的训话总算是完了,诸将们不由自主地全都暗自松了口大气,也没敢有甚抱怨之言,齐声应诺之余,也就鱼贯着退出了城门楼,自去部署相关事宜不提。
“禀王爷,离西直门还有百步之距。”
一里之距说起来并不算有多遥远,若是策马,不过瞬息间便能跑完,哪怕是乘马车,那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偏偏这会儿弘晴乘的是上朝用的八抬大轿,晃晃悠悠地行了两刻钟的时间了,还愣是没走完从走马巷到西直门这么短短的一里地,直到目测距离城门不过百步之时,却见丁松贴紧了轿帘子,低声地提醒了一句道。
“嗯,落轿,发信号,就地布防!”
听得丁松的声音响起,始终在斜靠在锦垫子上闭目养神的弘晴终于睁开了双眼,面无表情地便下了令。
“喳!”
弘晴此令一下,丁松自是不敢稍有怠慢,恭谨地应了一声之后,便即紧张地连下了一串命令,很快,在大轿落地的同时,一枚信号弹而起,在京师上空炸开了一朵绚丽的紫红色礼花,与此同时,口令声也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近一千五百名王府侍卫瞬间便动了起来,很快便将整条大路封锁得个水泄不通,更有不少侍卫抢上了两旁街道的楼顶,架起了机枪,遥遥地瞄向了不远处的城门楼。
“团长,快看,信号!”
广安门外,第一集团军所属的骑军第一师第一团正策马向城门处急赶而来,值得信号弹炸响之际,自有一名眼尖的士兵惊呼了一嗓子。
“全军加速,冲进城去,包围西直门!”
第一团团长陆铭武,骑一军军长陆有胜堂侄,汉军旗人,曾是弘晴侍卫队中的一员,后入炮兵指挥学院骑兵科深造,从军六年,参与过西线大战,立功甚巨,西线大战前不过一见习排长,战后便已因功晋升为营长,新军大扩编之际,又晋升为骑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团长,此番受命紧急增援西直门,一路急赶不休,人马其实已是颇见疲乏了的,然则一见到信号弹炸响,陆铭武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嘶吼了一声,率部便沿着大道直冲广安门而去。
“不要乱,此乃受命增援城中之部队,我营各部就地待命,第一哨下城,肃清街道,有敢迁延者,杀无赦!”
骑军第一团这么一冲将起来,气势自是惊人已极,正在广安门上值守的城防营将士自不免为之慌乱不已,正自不知该如何是好间,却见负责守城的游击将军彦茹松手提着大刀,领着数十名戈什哈从城门楼里抢了出来,杀气腾腾地便断喝了一嗓子,瞬间便镇住了局面。
“报,三爷,出意外了,仁亲王的大驾突然在城门前百步远处停了下来,并分兵占据了整条街道,请三爷明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弘晴所部与陆铭武所率之第一团如何行动,却说三阿哥正自得意洋洋地高坐在城门楼中,一门心思地想着拿下了弘晴之后,当如何好生羞辱其一番,可惜等来的却不是弘晴已然入彀的好消息,而是弘晴所部已堵住了内城门一侧道路之噩耗。
“什么?怎么会这样,走,看看去!”
原本为了防止被弘晴看出破绽,在弘晴入彀之前,三阿哥是不打算露面的,可这一听弘晴居然率部封锁了街道,心顿时便慌了,哪还顾得上甚保密不保密的,疾步便冲出了城门楼,跑到了内城一侧的城碟处,往外一张望,果然见仁亲王府的侍卫队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战术展开,一见及此,三阿哥不由自主地便倒吸了口凉气。
“主子,这情形不太对啊,您看该如何办了去?”
一见到仁亲王府侍卫们的紧张布防,跟在三阿哥身旁的嘞古颜同样也是不安至极,没旁的,他手中握有的兵力虽是比仁亲王府侍卫们要多上几百人,也有着地利之优势,可武器装备却是差得太远了些,别说机枪、手榴弹这么些大威力的武器了,便是连步枪都没有,此无他,满大清所有的部队中,哪怕是普通地方守备营都早已换了新式武器,唯独京师九门提督衙门以及外城城防营的部队都不曾换过装,不消说,这么个怪异的局面正是出自弘晴之手笔。
当初诚德帝也不是没下诏书要求弘晴向九门提督衙门提供换装之武备,可惜却被弘晴以“京师重地乃显要云集之处,枪炮无眼,一旦走火,后果不堪设想”为由,愣是拖着不办,结果么,京师守城各部也就成了全大清武备最落后的部队,毫无疑问,光凭着手下那些老弱残兵,嘞古颜实在是没半点的底气去跟仁亲王府侍卫们真刀真枪地较量上一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