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
诚德帝既是已有了旨意,李德全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躬身应了诺,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大殿,不多会,便已又陪着弘晴与方苞从外头行了进来。
呵,果然如此!
这一见四爷与诸位弟弟都在,弘晴的心中当即便暗自冷笑了一声,此无他,早在来之前,他便已料到会是这么个局面,若不是看在方苞忠心耿耿的份上,弘晴其实真不想来这乾清宫走上一趟的,当然了,在来之前,弘晴便已通过“尖刀”探知了宫中并无埋伏之事实,若不然,弘晴就不是陪着方苞一道来,而是毫不客气地挥师杀来了的。
“儿臣(臣)叩见皇阿玛(陛下)!”
尽管心中不爽得很,然则弘晴却是不会带到脸上来,也就只是与方苞一前一后地抢到了御前,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
诚德帝故意停了片刻之后,这才拖腔拖调地叫了起,显然是要显示一下他的帝王之威严。
“谢皇阿玛(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论弘晴还是方苞,都是精明过人之辈,诚德帝这等架势一出,自是瞬间都已明了诚德帝的心思已然是起了变化,不过么,二人的城府都深,自都不会带到脸上来,也就只是齐齐按着朝规谢了恩,而后各自退向了两旁。
“晴儿来得正好,先前你几位弟弟以及你四叔对丰台大营之事皆有所疑虑,朕亦难以遂决,且就趁此机会议上一议好了。”
诚德帝虽是起了心思,不过么,他却是不想直接与弘晴发生冲突,而是将话题抛了出来,摆出了一副任由众人商榷其事之架势,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充满了拉偏架之意味。
“皇阿玛圣明,儿臣并无异议。”
弘晴本就不对诚德帝抱有太大的希望,他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了去好了,左右只要一出了宫,回头发兵前来,也就是了,又何必去在意这会儿议得如何。
“皇阿玛,儿臣以为丰台大营之职非塔山莫属,儿臣恳请皇阿玛明断则个。”
弘晴的话音方才刚落,二阿哥便已是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皇阿玛,儿臣也以为塔山将军老成持重,又擅军务,正是第一集团军军长之最合适人选,肯请皇阿玛明断!”
“皇阿玛,儿臣附议!”
“皇阿玛,儿臣亦附议!”
……
二阿哥这么一出头,三阿哥等人自是乐得赶紧站出来附和上一把。
“荒谬至极,尔等懂甚军务,黄口小儿,只会胡言乱语!”
几位阿哥在那儿轮番表演个不休,弘晴倒是没啥反应,可方苞却是看不下去了,概因他很清楚若是不能阻止住诚德帝的胡乱施为的话,“玄武门旧事”之上演定是避无可避之事了的,正因为此,也不等诚德帝有所表示,方苞便已是昂然而出,毫不客气地训斥了众阿哥一句道。
“方大人,此言差矣,此乃御前议事,无论何人,都有言事之权罢,您这等乱棍打翻一船人,怕是有君前失礼之嫌罢?”
方苞近年来已是少有在议事时发言了的,这冷不丁地站将出来,众阿哥们自不免有些个莫名所以,一时间还真没想好该不该跟方苞大闹上一场,当即便有些个冷了场,一见及此,四爷可就憋不住了,赶忙也从旁抢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顶了方苞一把。
“言事?尔等鬼祟心思,肮脏行事,也算甚言事么,居心叵测,其心当诛!”
方苞压根儿就没给四爷面子,毫不容情地连同四爷也一并骂了进去。
“方大人,此乃御前,您如此污蔑我天家子弟,究竟是何居心?”
“就是,皇阿玛,方大人如此妄言,定是失心疯了!”
“皇阿玛,儿臣等一派忠心,却叫方大人如此辱骂,儿臣等实是难服,还请皇阿玛为儿臣等做主!”
……
一众阿哥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先前还尚算有所顾忌,可这一听方苞越骂越不成样子,当即都怒了,尽皆嚷嚷了起来,既有指责方苞之言,也有朝诚德帝哭诉之声,当真闹腾得好不欢快,至于诚德帝么,一想到早先与方苞的交谈,自不免有些个愧疚于心,没好意思出言指责方苞的不是,也就只能是充耳不闻地装起了木头人,任由众人在那儿争执个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