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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诚德帝这么道旨意不怀好意,然则无论是弘晴还是四爷,都不打算再多啰唣,齐齐躬身应了诺。
“好,尔等都是朕之股肱,若能同心协力,何愁大事不成,朕可是等着尔等的好消息了,今儿个且就先议到此处罢。”
能成功地挑起诸方势力对弘晴的围剿,诚德帝所欲达成的目标已然实现,至于那份筑路章程本身能否顺利推行么,诚德帝其实一点都不在意,眼瞅着大局已定,他自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去,这便丢下了句场面话,施施然地便起了身,缓步转入门后去了。
“退朝!”
这一见诚德帝已走,侍立在侧的秦无庸自是不敢耽搁了去,赶忙扯着嗓子高呼了一声,而后急急忙忙地领着一大群宫女太监们跟着也转入了门后,至此,一场激烈的朝议也就算是告了个终了,各方势力博弈的结果么,显然是各有所得之局面,自是谁都不会再起波澜,也就这么各走各路地退出了皇城,各忙各的去了……
“喲,王爷回来了。”
时将近午,已到了用膳之时,然则邬思道却并未传膳,而是神情悠然地端坐在书房里,手捧着本闲书,津津有味地看着,直到听得门口处脚步声响起,这才抬起了头来,一见来者是四爷,当即便笑了,毫不介意四爷的脸色有多阴沉,笑眯眯地便打了声招呼。
“嗯……”
尽管得以成功复出,可一想到弘晴所提出的那两条紧箍咒,四爷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面对着邬思道的热情招呼,也就只是闷闷地吭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几子旁,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在了邬思道对面的蒲团上,脸色阴沉得有若死了老娘一般。
“呵,王爷如此作态,想来应是仁亲王那头给王爷安排了不少障碍罢?”
饶是四爷面色难看不已,可邬思道却显然并不在意,笑呵呵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嗯,还真就叫先生料中了,今儿个早朝……”
四爷早已习惯了邬思道的睿智,对其能猜到根底,也自不以为奇,但见四爷面色凝重无比地点了点头,将今儿个早朝上所发生的诸般事宜全都详详细细地复述了一番。
“原来如此,王爷打算如何行了去?”
早在数日前,邬思道便已反复推演过朝局的可能之变化,也早已料到四爷就算能复出,也难有大权独揽之可能,此无他,三爷父子都不是愚钝之辈,又怎可能轻易便遂了四爷的意,说到底,四爷此番能得以复出,实际上是多方博弈之结果,有所不如意乃是必然之事耳,自是不足为奇。
“这……,唔,先走一步看一步罢。”
四爷这大半月来的心思都着落在如何复出上,对于复出后该如何行事么,虽也曾想过,可到底不曾花甚心思去算计,此际听得邬思道见问,不由地便是一愣,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方好,也就只能是含糊其辞了一番。
“走一步看一步?嘿,王爷若是这么个心态去办差,八爷的下场便是王爷的前车之鉴!”
四爷的话音方才刚落,邬思道脸上的笑容立马便是一收,神情凛然地便给了四爷当头一记棒喝。
“嗯?先生您……”
邬思道这么个论断一出,四爷当场便愣住了,没旁的,在四爷看来,筑路章程一事不过只是朝廷诸般事宜里的很普通一桩罢了,再怎么着,也谈不上有多紧要,也就只有弘晴那个爱标新立异的主儿会去紧张,其余人等么,其实都不怎么放在心上,此番之事之所以闹得这么大,不过是时局之需要罢了,就算没这桩事,也必会有其余事端被各方合力营造出来,对此,四爷可是深信不疑得很,他所谋求的不过是个复出的机会而已,说到底,对章程本身还真就谈不上有多用心的,而今听得邬思道这般说法,自不免为之诧异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