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
弘晴这么一声令下,早就受够了诚德帝鸟气的丁松立马便是精神一振,高声应了诺,一转身,便要就此往丰台大营赶了去。
“慢!”
没等丁松抬脚向外走呢,就见陈老夫子已然出现在了屏风处,面色肃然地叫了停。
“师尊,您来了。”
尽管正在火头上,可这一见陈老夫子到来,弘晴还是没忘了礼数,很是恭谨地行礼问了安。
“嗯。”
陈老夫子并未多言,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颔首示意了一下,缓步行到了一张几子旁,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
“愣着作甚,去,赶紧上茶!”
尽管陈老夫子啥都还没说呢,可弘晴跟陈老夫子师徒相处二十余载了,又怎会不清楚陈老夫子此际赶来是为的甚,不过么,弘晴此番杀机已是大起了,真就不怎么想听陈老夫子的进谏,这便佯怒地朝着丁松断喝了一嗓子,顺势么,却是悄然地使了个眼色。
“喳!”
丁松可是个机灵人,弘晴只一个眼神,他便已明了了个中之关窍,紧赶着应了一声,便要就此向外行了去。
“丁小子,你给老夫站一旁去,先将事情说完了,茶待会再喝也不迟。”
陈老夫子乃是天下顶尖之智者,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尽管不曾瞧见弘晴与丁松之间的眉来眼去,可瞬息间便已猜到了弘晴将丁松打发出去的真实用心之所在,只一句话,便已揭破了主仆俩的小伎俩。
“这……”
陈老夫子在仁亲王一系的地位极为的超然,他虽是很少对下头人等下令,可真要开了口,那是断然无人敢违逆了去的,别看丁松乃是弘晴面前最听用之人,同样没胆子公然抗令,只是陈老夫子这么道指令与弘晴先前所下的命令可谓是截然相反,丁松自不免便有些个头大了,不知是该听还是不听。
“师尊有事且请吩咐,徒儿听着便是了。”
这当口上,不说丁松很无奈,弘晴也同样如此,没奈何,也就只能是一挥手,将丁松打发到了一旁,自个儿却是缓步行到了几子前,一躬身,很是谦逊地行了个礼道。
“王爷客气了,且坐下慢慢再说罢。”
陈老夫子虽是绝顶谋士,可对军务一事却并不熟稔,自不会去掺和军务变革事宜,也就没跟着入住颐和园,然则前几日流言一起,陈老夫子立马便警醒了起来,早在前两日便已搬到了园子中,担心的便是弘晴会因怒而兴兵,还别说,今儿个要不是他一得知诏书的消息便赶了来,只怕京师可就难逃一场血腥大屠杀了的,真若如此的话,纵使弘晴能很快稳定住国内之局势,也必然会为社稷的将来留下重重的隐患,而这,显然不是陈老夫子所乐见之局面,为防意外,今儿个陈老夫子可是铁了心要好生敲打弘晴一番了的。
“谢师尊赐座。”
弘晴多精明的个人,只一看陈老夫子这等架势,便知晓今儿个怕是难免要被陈老夫子好生数说上一回了的,可也没辙,只能是苦笑了一下,就此端坐在了陈老夫子的对面。
“心浮气躁,为政之大忌也,王爷这些年到底是过得太顺当了罢,些许之委屈都受不得,将来何以治天下?”
果然不出弘晴之所料,陈老夫子面色虽是平静依旧,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没给弘晴留甚情面,言语虽不多,可却诛心得很。
“师尊教训得是,徒儿知错矣。”
弘晴对陈老夫子可是打心底里的尊敬,尽管心中其实并不甚服气,但却绝不会带到脸上来,而是作出了副十二万分诚恳状地认了错。
“呵,王爷这话一听便是不实之言,口服心却是不服,为师没说错罢?”
陈老夫子何许人也,哪怕弘晴演技再高,也难逃其火眼金睛,一声轻笑之下,已是毫不容情地揭穿了弘晴的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