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晴显然对岳钟琪这么番敷衍的回应略有些不满了,不过么,还是没有发作于其,而是耐心地提点了几句,不为别的,只因弘晴对岳钟琪的军事才能极为的看重,实不愿这等大才游离于体系之外——弘晴手下将才一大把,无论是张淼还是程贵武都是一时之选,可将才终归是将才,独当一面或许能成,却不是那等能统率全局的人物,遍观新军诸将中,也唯有岳钟琪能有此能耐,弘晴既是有心栽培于其,也就自不会容得其真在自个儿得体系之外逍遥了去,若不然,恐难免有养虎为患之嫌,真若是岳钟琪不肯归心的话,说不得,弘晴也只能将其雪藏起来了。
“这……”
一听弘晴这般说法,岳钟琪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他手下虽是增加了一个第二军第二师,可总兵力也不过三万四千余人马而已,而准噶尔一方却足足有十六万之众,尽管清军的武器装备占有一定的优势,然则从前期侦查的结果可知,准噶尔军也已是装备了不少老毛子提供的枪支甚至大炮,早非昔日那支冷兵器军队可比,虽说训练水平上远不能跟清军相提并论,可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却是不容小觑,再加上准噶尔一方乃是内线作战,骑兵众多,机动性要比清军强上不少,要想大胜对方,又谈何容易,自由不得岳钟琪不为之愕然的。
“东美可是怕了?”
以三万余众要一举击溃十六万之敌,自然不是件轻松之事,哪怕弘晴亲自去,也自忖不过五五之数,正因为此,他对岳钟琪的惊愕反应自是不以为奇,不过么,却并未急着解说个中之缘由,而是笑着激了岳钟琪一句道。
“王爷有令,末将自当竭力而为之,只是属下有一不明处,还请王爷指点迷津。”
弘晴这么一说,岳钟琪自是不敢有甚含糊,深吸了口气之后,先是慷慨激昂地表了态,只是末了却又略带一丝犹豫地出言请求道。
“东美有甚话只管直说便是了,但消本王能知的,断不会有甚隐瞒之处。”
弘晴并未因岳钟琪的表态有甚动容之表现,仅仅只是温和地一笑,神情淡然地便准了其之所请。
“王爷明鉴,以我军之实力,只消平推而进,破敌并非难事,分兵之举虽有速胜之可能,然,却也给了准噶尔诸军各个击破之机,非是末将怯战,实情便是如此,且,我步军虽也备了马,到底不是骑军,机动之能不如准噶尔诸军,纵使能胜,追歼恐难矣。”
涉及到战局大事,岳钟琪自不敢再有甚迟疑的,这便神情凝重地将心中之所虑细细地解说了出来。
“东美分析得不错,我军兵虽略寡,然,战力却强,若以稳妥之战法,自是以平推缓进为上策,但消能逼敌决战,则大胜不难,只是欲达成此事,所需时日却是不少,诚如东美所言,贼军机动力强,若是与我军打游击,则恐拖延之时日还得更久,非三、四年之功不可成也,若是寻常时分,此稳妥之道确是上策,可保得我大军无惊险之虞,奈何本王却是不能如此行了去,个中之缘由,以东美之大才,当是能略知一二的罢?”
岳钟琪既是点出了分兵之策的风险之处,弘晴自不会否认,不过么,却还是坚持预定之方案,末了更是意有所指地反问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