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见弘晴不想说,十三爷不由地便是一愣,可也不好再追问,也就只能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就此端坐在了弘晴的身旁,不过么,脸色倒是平静依旧,此无他,塔、阿二人都是勇悍之将,个性也皆是火爆十足,时不时地总会犯些军规,当众受罚也不是第一回了的,十三爷自不以为此番能出得了甚大事儿。
“禀王爷,时辰已至,各部应到人员一百二十一人,实到一百二十一人,请王爷明训。”
一炷香的时间并不长,随着香头的红光猛然一闪,最后一缕青烟已是袅袅散尽,负责计数的丁松自是不敢轻忽了去,但见其大步抢到了文案前,朝着弘晴便是一个标准的打千,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
弘晴一挥手,轻吭了一声,示意丁松自行退下,而后面色阴冷地环视了一下堂上诸多将领,目光最后落在了坦然而立的岳钟琪身上,也无甚寒暄之言,直截了当地便点名道:“岳钟琪!”
“末将在!”
诸将们先前上堂之际,其实都已注意到了排在第一军阵列中的岳钟琪,只是并不清楚这位面生无比的将领到底是何许人来着,此际一听弘晴点了名,所有人等的目光立马齐刷刷地全都聚焦在了其之身上,这等压力不可谓不小,然则岳钟琪却并未因此而失态,但见其一个健步便已从第一军队列里站了出来,一躬身,已是从容淡定地高声应了诺。
“本王令尔前去执掌步军第一军第一师,尔都办得如何了,嗯?”
弘晴没去理会堂上诸将们的骚动,声线微寒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回王爷的话,末将幸不辱使命,诸事皆已初定。”
岳钟琪不亢不卑地一躬身,干脆利落地便给出了答案。
“那这两位又是怎么回事,嗯?”
弘晴并未对岳钟琪的话加以置评,而是伸手一指兀自跪在地上的塔、阿二人,不温不火地往下追问道。
“启禀王爷,事情是这样的,末将奉命前去接掌第一师,是时……”
岳钟琪不慌不忙地再次躬了下身子,坦然无比地便将今儿个午后发生的诸般事宜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并无丝毫的隐瞒之处。
“肖镇山!”
静静地听完了岳钟琪的陈述之后,弘晴依旧不曾有甚评论之辞,而是一拍惊堂木,高声点了第一师第二旅旅长肖镇山的名。
“末将在!”
听得弘晴点了名,肖镇山哪敢怠慢了去,赶忙从队列里一闪而出,高声应了诺。
“本王问你,岳钟琪所言可属实否?”
弘晴冷冷地盯着肖镇山看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句阴森无比的话来。
“回王爷的话,实情便是如此,末将可以作证。”
肖镇山对岳钟琪接掌第一师的事儿其实也是满心的不服气,尽管他在全师会议上不曾提出抗议,可心里头对塔、阿二人却是持着赞同之意见的,本想着出言为二将缓颊一二,可这一见弘晴声色不对,哪敢再有甚旁的想法,也就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应答了一番。
“塔宁河,尔还有甚要补充的么,嗯?”
弘晴并未再追问肖镇山,一挥手,令其退下,而后将视线投向了跪在地上的塔宁河,声线阴寒地喝问了一嗓子。
“末将不服,我等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汉子,凭啥要听一无名下将的指挥,第一师的师长轮不到一外行来当,末将就是不服!”
塔宁河尚未开口回话,阿思哈却是愤然跪直了身子,面色狰狞地便嘶吼了起来。
“你呢,也是不服么,嗯?”
弘晴没去理会阿思哈的咆哮,双眼锐利如刀般地死盯着塔宁河,语调森然地追问道。
“王爷明鉴,末将确是不服,我第一师乃是全军主力,岂可交由无名之辈执掌,末将不服!”
塔宁河也是个血气十足的主儿,先前一言不发,并非毫无意见,而是强忍之结果,实则心中早已是怨气淤积了的,再被弘晴这么一逼,也就再忍不下去了,亢声便硬顶了一句道。
“放肆,谁给尔等的胆子,竟敢违抗军令,不怕死么!”
这一听塔、阿二人如此强顶,十三爷的心头当即便是一沉,没旁的,只因他已是看出弘晴这是要拿二将来行军法了的,自不愿见此事发生,这便赶忙从旁高声呵斥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