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德帝话音方才刚落,弘晴已是伸手朝着大幅地图一点,明确无误地便给出了答案。
“河州?唔……,为何不是兰州?”
一听弘晴说得如此肯定,诚德帝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青海与甘肃之间有着巍峨的祁连山相隔,彼此间勾连的道路共有三条之多,河州所属的老牙关只是其中之一,兰州所属之浩分县(古之金城关)也是其中之一,再有一条则是走张掖所属之兰池县(今之民乐县),只是这一条路极其难行,少有人走,大军难以顺利通过,若论攻掠甘肃的成效,取兰州显然最为快捷,效果也最好。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先前说过了罗布藏丹津与策妄阿拉布坦虽已联手,却不过是貌合神离罢了,此一条,二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正因为此,罗布藏丹津自不免担心策妄阿拉布坦会起趁火打劫之心,故而,他在出兵攻掠甘肃之际,必然会步步为营,以免给策妄阿拉布坦留下可趁之机,从此意义来说,先取河州,而后图谋甘肃全境也就成了罗布藏丹津唯一会作出的选择。”
对于诚德帝的顾忌,弘晴自是心中有数,不过么,却是并不以为然,但见其自信地笑了笑,随口便道破了罗布藏丹津必先取河州之蹊跷所在。
“嗯,晴儿这么一说,朕也就安心了,若是罗布藏丹津一心要先取河州,这仗也就好打了,依晴儿看来,河州当如何守御为妥?”
诚德帝对弘晴虽是有着不小的忌惮之心,可对弘晴的才干却是相当信服的,此际一听弘晴说得如此肯定,自是信了的,也没再去询问老十三的意见,转而问起了防御作战的安排来。
“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守御之战当由当地守将做主,旁人乱加干涉,只会自乱阵脚,今之陕西总督延信将军乃百战之老将也,朝廷只须给其足够之援兵,其必能保得甘肃不失。”
诚德帝这么个问题实在是愚蠢透顶,简直是没半点的军事常识——弘晴又不是神人,哪可能远隔数千里去遥控防御作战,这一听诚德帝如此问法,弘晴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可又不好直指诚德帝的愚昧,也就只能是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嗯,那好,朕看就先从四川、陕西各调两万兵去,由延信自行安排好了,尔等以为如何?”
被弘晴这么一说,诚德帝这才醒悟了过来,老脸不由地便是一红,当然了,诚德帝是绝对不会当众承认自个儿的愚蠢的,也就只是掩饰地沉吟了一番之后,就此下了个决断,末了,环视了一下围在文案旁的诸般军机大臣们,装模作样地发问了一句道。
“陛下圣明,臣等别无异议。”
诚德帝都已下了决断了,旁人又怎敢有甚异议的,再说了,除了弘晴与老十三之外,张廷玉等人在军略上都无甚才能,又怎可能有甚旁的想头,也就只能是齐齐称颂上一番了事。
“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朕就下了调兵明诏,至于新军整训之事,还须得加紧,明年四月前务必完成所有出征前之准备!”
这一见一众军机大臣们都无甚补充之言,诚德帝也就不想再多烦心,一言定鼎地便下了最后的决断。
“喳!”
一听诚德帝这般吩咐,弘晴与老十三都不禁为之头疼不已,没旁的,弘晴先前说的是四月初可以完成整训工作,可真要远征,相关的准备工作却还须得一段时间,奈何诚德帝都已是下了死命令了,二人纵使颇有为难处,却也只能是齐齐躬身应了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