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
陆纯彦这么番分析一出,九爷、十爷全都傻了眼了,压根儿就找不出丝毫反驳的话语,也就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份儿了。
“先生,若是此际举旗不利,却又当如何方妥?”
八爷原本反心就不是太浓,这一听胜算全无,也就彻底熄了举旗的心,顺势便转开了话题。
“王安石有言曰:世易时移,变法宜矣,今又何尝不是如此哉?眼下三爷虽方登大宝,然皇权其实已固,此际强与之争,则必败无疑,十四爷之下场便是前车之鉴,王爷要想有将来,就须得先自保,唯有保住青山在,方才不怕没柴烧,从此意义上来说,适当的示弱不失为上上之策也。”
陆纯彦显然早已是通盘考虑过时局之演变了的,此际分析起来,自是显得信心满满。
“示弱?先生,就怕我等一示弱,老三那厮便会得寸进尺,一再打压之下,我等岂不坐以待毙么?”
陆纯彦话音方才刚落,性子急躁的十爷已是率先沉不住气了,脸红脖子粗地便嚷嚷了一嗓子。
“十爷说得有理,以三爷的性子,确会如此行事不假,然,这又如何哉,退一步自可海阔天空!”
十爷这话问得很是不客气,然则陆纯彦却并未介意,淡然地笑了笑,一派风轻云淡状地便点了一句道。
“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一听陆纯彦这般说法,老十顿时便急了,张嘴便又要大放厥词,然则八爷却是听出了味来了,不等十爷造次,他已是面色肃然地朝着陆纯彦一躬身,很是诚恳地出言求教了一句道。
“王爷客气了,此事说来其实并无甚蹊跷,关键便在仁亲王的身上,这么说罢,三爷能有今日之风光,那全都是出自仁亲王之鼎力扶持,而这恰恰又将成为仁亲王一条大罪,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莫过如此!”
陆纯彦拱手还了个礼,而后不徐不速地便将个中之蹊跷点了出来。
“唔,先生所言甚是,老三心胸一向不大,因子而贵之名声定非其所愿,今,之所以整出所谓之‘军机处‘,固然有防我等兄弟之意,可也不乏针对仁亲王之心,若是我等示弱,老三或许便会将矛头对准任亲王,而以仁亲王之勇悍,想必不会束手就擒,如此一来,父子之争必将上演,真到那时,方是我等大有作为之时也,好,妙策!”
八爷原就是个极聪慧之辈,陆纯彦只这么一提点,他便已是飞快地推论出了后续的所有变化,兴奋之余,不禁便击掌叫起了好来。
“啊哈,先生果然高明,爷可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这场父子斗了,哈哈哈……”
八爷这么一解说,十爷顿时也乐了,情不自禁地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宛若已然看到三爷父子厮杀得个你死我活一般无二。
“此策确是不错,我等便是吃上些亏也值了,先让着老三,由他胡乱折腾去,至于我等则暗中绸缪,趁着新军扩编之际,多往新军里塞些人手,将来必有大用之时!”
九爷心细,顺着八爷的话头,便又进一步地完善了应对之道。
“光如此,尚且不够,此策虽妙,也不过仅能自保耳,真要想挑起三爷父子狠斗,实有不足之处,根子便出在仁亲王的身上,某观其人善知进退,除非三爷真将其逼急了,否则其断不会真与三爷起大冲突的,故,还须得再加上一把火,方可稳操胜算!”
陆纯彦始终静静地听着,直到三位爷都已是发泄了个够之后,这才笑着卖了个关子。
“嗯?”
“这……”
“先生此言何意?”
……
一听陆纯彦还有埋伏,八爷等人不由地全都为之一愣,目光齐刷刷地便全都聚焦在了陆纯彦的身上,一双双眼里尽皆满是疑惑之光芒,显然都没能猜透陆纯彦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