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将军,新军火力太猛,冲不上去啊,这可怎生是好?”
“马将军,这样不行啊,我部伤亡太大了!”
“是啊,这么冲,有多少人命都不够填啊,要不先撤回东直门,让他们来攻好了!”
……
单薄的盾牌与甲衣在横飞的子弹面前,跟纸糊的也当真差不了多少,马大鹏所部冲得快,溃退得更快,新军仅仅只两轮排枪攻击下来,死伤惨重的马大鹏部便已是吃不住劲了,丢下了两百余死伤者,慌乱地全都溃退到了离新军阵线足足有四百余步的距离上,不少官兵更是一泻千里地逃了个无影无踪,马大鹏等人费力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算是收拢了败退下来的残军,一点人数,得,居然就只剩下三千出头了,其余的么,不是死了,便是逃了,这等情形一出,马大鹏手下诸将可就不免慌了神,围着马大鹏便是一通子瞎嚷嚷。
“够了,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马大鹏战前便已估计到了新军的火力凶猛,可却没想到会凶狠到这般地步,己方部队连新军的阵地都挨不上,居然就已溃败成了这般模样,心情本就已是恶劣到了极点,再被诸将们这么一闹,自不免更烦上了几分,气恼之下,也不管诸将们所言是否有理,凶神恶煞般地便怒吼了一嗓子。
“马将军,要不再等等,看提督大人会否出兵,若是提督大人不动,我等实不宜再攻,且就先僵持着便是了。”
眼瞅着马大鹏有若暴怒的狮子般在阵前来回走动,似乎有发狠再攻的架势,一名游击将军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便小心翼翼地从旁建议了一句道。
“嗯……,那就先等等好了!”
马大鹏倒是还想攻,可心底里却又没谱,毕竟手头这么点兵力已是其最后的本钱了,倘若要是打没了,那他马大鹏真就得死无葬身之地了的,再一看诸将们都面有惧色,就算心中再不甘,也只能是闷闷地出了口大气,无奈地同意了那名游击将军的提议。
“王爷,快看,贼子从南面杀来了!”
隆科多果然没让马大鹏失望,这不,就在马大鹏整军备战之际,南大街那头突然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跑步声,旋即便见隆科多跃马横枪地领着数千兵马沿着长街向新军所在的十字街头冲杀了过来,动静一起,自有一名跟在弘晴身旁的王府侍卫高呼了起来。
“来得好,传令二营,给本王狠狠地打!三营、四营向西、北两面警戒!”
弘晴原本正在十字街头观望着马大鹏部的调动情况,这一听身边侍卫提醒,立马便调转了下马头,入眼便见隆科多所部正如潮水般冲杀而来,眉头当即便是一皱,此无他,隆科多所部来得太快了些,在明知道新军火力强大的情况下,还敢沿长街杀来,这里头显然有些不对味,然则疑心归疑心,弘晴却也并不怎么在意,左右此际能拖住两路叛匪,于大局来说,倒是有利得很,只消张淼所部能及时赶到,便可一举全歼两敌,当然了,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战术上却是须得重视对手,对此,弘晴自是心中有数得很,调整的命令自也就下得很快。
“儿郎们,砍下弘晴狗头者,赏银五千,官晋三级,杀啊!”
隆科多眼尖,一眼便望见了策马屹立在十字街心处的弘晴,当即便兴奋了起来,一边策马向前,一边放开喉咙,高声地呼喝着,挥军向前狂冲不已,居然连调整阵型都免了,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向新军骑军二营的阵列冲杀了过去。
“马将军,您听,南边有军杀来,应是提督大人发兵了!”
隆科多手中兵力雄厚,此番弃崇文门于不顾,大起全军来攻,声势自是浩大得很,尽管尚未与新军交战,可大军冲锋的脚步声与呐喊声却已是震天而响,正在长柚街东面舔伤口的马大鹏所部自是都听得个分明,自有一名嘴快的将领高呼着点出了事实。
“好,决死一战的时候到了!全军听令,出击,有进无退,杀啊!”
马大鹏压根儿就不清楚新军的部署,还以为新军的阵列仅仅就只是面向着自己这一方,自不免会以为隆科多这一出击便一准能抄了弘晴所部的后路,心情当即便激动得难以自制,也不等隆科多所部杀到,便已是一扬手中的大砍刀,再次挥军向前冲杀不已。
“第一营全体都有了,举枪,备战!”
“第二营听令,举枪,准备射击!”
……
面对着两路来敌,新军第一营指挥官和敏与第二营指挥官陆有胜自是都不敢轻忽了去,几乎同时下达了将令,旋即便见两营官兵尽皆举起了手中的骑枪,如林般地瞄向了汹涌袭杀而来的人潮……
“传令各部,加快速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弘晴所部与两部敌军交战在即,却说张淼率部从西直门进了内城之后,便已是一路沿大道向崇文门方向狂赶不已,奈何部队从丰台大营起,便已是一路急奔,体力消耗都已是极大,行军的速度自也就快不起来,早先塔山炮击崇文门之际,张淼所部方才刚通过西直门,而待得马大鹏所部与新军骑军交锋之时,张淼所部离着战场还足足有四里许之遥,尽管这一路上行人已是绝迹,道路算是畅通无阻,奈何军力已疲,行军速度不单不增,反倒是降下来了不少,这等情形一出,张淼当真是心急如焚,却也没辙,只能是不断地下令各部提速,只可惜效果却并不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