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末将冤枉啊,这匣子里的东西真不是末将所为啊,陛下,末将冤啊……”
老爷子视线在一众人等脸上逡巡了一番,最终落在了早已被张五哥等人捆成了粽子的鄂伦泰身上,那冷厉的目光顿时便令鄂伦泰慌了神,忙不迭地便趴在了地上,老泪纵横不已地叫着屈。
“鄂伦泰,你好大的胆子,安敢以此等污秽之物惊扰圣驾,还敢虚言狡辩,狂悖至极,当诛!”
鄂伦泰这么一喊冤,老爷子的眼神里立马便闪过了一丝厉芒,但并未多言,倒是十爷却是一派义愤填膺状地从旁闪了出来,叉指着鄂伦泰便是好一通子的呵斥。
“陛下,末将冤枉啊,末将万里迢迢而来,如此热的天,若是真装了那鹰,早该腐烂了去,这断然不是末将所为啊,不止末将是清白的,便是大将军王,末将也敢保的,此必是有小人作祟,末将冤枉啊!”
鄂伦泰素来与八爷等人亲善,昨儿个赶到了京城,还专程去了趟八爷府,与十爷等人好生畅饮了一回,自是万万没想到十爷今儿个竟然要将自个儿往死里逼了去,心急如焚之下,也没去细想那么许多,只顾着高声呼冤不已。
“皇阿玛,儿臣以为鄂伦泰所言当是有理,这事蹊跷,须得彻查到底,看究竟是哪个小人从中作了祟!”
鄂伦泰这么高声一呼,九爷立马从旁闪了出来,顺着鄂伦泰的话头便扯了一嗓子。
“对,当查,此事来得好生蹊跷,一干奸佞小人竟敢如此猖獗,实是胆大妄为之至,万死难恕其罪,儿臣请命彻查此事,断不能叫奸佞之徒逍遥法外!”
九爷话音一落,十爷已是昂然附和了一句道。
“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此事确须得好生彻查一番,以明真相!”
眼瞅着九、十两位爷高呼着要查,四爷眼神闪烁了几下之后,也跟着站出来附和了一把。
“皇阿玛明鉴,此事惊世骇俗,若不彻查分明,难安天下人之心,儿臣恳请皇阿玛下诏明查,断不可叫鬼祟之辈得逞了去。”
这一见四爷冒了出来,八爷眼中立马有道精芒一闪而过,自不甘落了后,跟着也冒出来提议了一句道。
眼瞅着几位弟弟在那儿高呼彻查,三爷的脸色自不免有些个阴沉了下来,没旁的,此番大典可是其主持的,如今出了事,甭管彻查的结果究竟如何,他三爷都断然脱不了干系,至少一个失察的罪名是断然逃不过的,只是眼下诸位弟弟闹腾得欢快,他却是不好在这当口上有所表示的,只能是拿眼望向了弘晴,指望着弘晴出头去搅闹上一番。
老爹还真沉不住气,没见老爷子啥话都没说么,真没眼力价!
弘晴就站在三爷的对面,自不会看不到三爷求助的目光,心中自不免有些鄙夷三爷的眼光与胆识,不过么,却并未表露出丝毫的异状,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颔了下首,可人却是稳稳地站着不动,压根儿就没半点旁的表示。
“放开他!”
老爷子没理会一众阿哥们的叫嚣,无力地伸手指点了下鄂伦泰,中气不足地吩咐了一声。
“皇阿玛,您……”
这一听老爷子要放了鄂伦泰,脾气最糙的老十头一个憋不住了,张口便要再次进言上一番。
“唉,放了。”
没等十爷将话说完,老爷子已是不耐地一扬手,止住了老十的话头,苦涩地摇头叹息了一声。
“喳!”
听得老爷子这般吩咐,边上随侍着的数名小太监自是不敢怠慢了去,齐齐应了诺,乱纷纷地抢上了前去,解开了鄂伦泰身上捆着的绫布。
“末将叩谢陛下天恩,末将敢拿全族老少担保,此事断不是末将与大将军所为,末将……”
鄂伦泰死里逃生之下,鼻涕泪水已是糊了满脸,一边可着劲地磕着响头,一边激动万分地述说着,到了末了,已是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朕知道,这事儿不是你鄂伦泰干的,是个人就不会这么去干,朕乏了,不想说话,朕要静,都道乏罢。”
老爷子无力地挥了挥手,宽慰了鄂伦泰几句之后,便即下了逐客令。
“皇阿玛……”
这一见老爷子摆出了息事宁人的架势,九爷可就急了,紧赶着便疾呼了一声,打算再进谏上一番。
“不必多说了,人在做,天在看,有罪的,无罪的,终归会有报应的,朕累了,都退下罢。”
不等九爷将话说出口来,老爷子已是竖起了手,不容分说地打断了九爷的话头,伤感地感慨了几句之后,便双眼一闭,不再多言了,一见及此,殿中诸般人等都不敢再多啰唣,只能是齐齐应了诺,各怀心思地退出了大殿,也都不曾在宫中久留,乱纷纷地便全都散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