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客气了。”
弘晴今儿个可是来找碴的,哪管四爷脸上的笑容有多难看,笑呵呵地回了一句,口中说着客气,可人却是半点客气都欠奉,一屁股便坐在了会客的太师椅上。
“晴儿的差使应是办得差不多了罢?”
下人们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便即各自退出了办公室,可匆匆而来的弘晴这会儿却是不急着开口了,笑眯眯地端坐着不动,也没去看四爷的脸色,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碗,就宛若那普通至极的茶碗是金玉所造的一般,一见及此,四爷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便一扬眉,试探地发问了一句道。
“好叫四叔得知,确是有了眉目,只是个中尚有些碍难处,怕是还须得劳动四叔的大驾才成啊。”
听得四爷见问,弘晴脸上的笑容立马多了几分的玩味之意,随手将把玩着的茶碗往几子上一搁,拍了拍手,给出个了意味深长的答案。
“哦?”
这一听弘晴所言蹊跷,四爷的心弦立马便紧绷了起来,自不肯轻易答话,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
“呵呵。”
四爷不问,弘晴就不说,左右他眼下已是立于不败之地,自是无须着急,不好生敲四爷一回竹杠,这事儿就断不能算完。
“晴儿且稍坐,为叔突地醒起缎疋库还有些勾当未完,须得紧着去走上一趟,回来再与贤侄叙话可好?”
弘晴这么声意味不明的笑声一出,四爷可就有些稳不住了,心底里不详之预感狂涌而上,自不愿在此际跟弘晴多啰唣,这便干笑了一声,找了个牵强无比的理由,便打算先行暂避一二。
“缎疋库?嘿,成啊,四叔只管去,小侄刚巧也醒起了点事,与缎疋库颇有关联,这就进宫面圣去。”
四爷倒是想溜走,弘晴又岂肯轻放,但听其打了个哈哈,顺着四爷的话头便扯了句满是威胁意味的话语。
“嗯?贤侄此话从何说起,为叔怎地越听越是糊涂了?”
这一听弘晴此言不善,四爷想走的心思顿时便熄了,双眉一皱,满是不悦地探问了一句道。
“呵呵,四叔是表面糊涂,心里头怕是清楚得很呢。”
任凭四爷的眉头皱得再紧,弘晴也不为所动,阴冷地笑了笑,无甚顾忌地便讥讽了四爷一把。
“哼!尔这是何意,把话给本王说清楚了!”
四爷素来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此际被弘晴这么蹬鼻子上脸地欺到了门上来,顿时便怒了,脸一板,声色俱厉地便呵斥了起来。
“四叔想听,小侄自然得说,嘿,据小侄所知,缎疋库今夏进了四年量的绸缎、绢布,而颜料库也进了往年四倍的量,不知四叔对此可有甚解释否?”
弘晴压根儿就没在意四爷的黑脸与呵斥,满不在乎地耸了下肩头,声线阴冷地反诘了一句道。
“就这事?”
四爷乃是个心机缜密之辈,当初谋划着要坑弘晴一把之时,自是早就已想好了抽身后撤的应对之道,此际听得弘晴问起,自是并不惊慌,同样声线阴冷地反问道。
“事不少,终归须得一桩桩明了了去,想来四叔必有教我者。”
弘晴敢来问罪,就断然不怕四爷狡辩,纵使其作出了一派坦荡无私之模样,弘晴也不以为然,不过么,倒是没急着发飙,仅仅只是耸了下肩头,藏而不露地应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