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明鉴,库大人之所以能早早得知长沙之事,实是因此案之公文乃是与兵部函件一并送来京师的,走得是八百里加急,到了儿臣处之后,才由儿臣转给了库大人,实情便是如此,儿臣不敢有所欺瞒。”
甭管情愿不情愿,既是已出了头,老十四自不会有甚含糊可言,毫不犹豫地便为库尔陈开脱了一把,他这么一说不打紧,却是彻底堵死了沈河等人的反击道路。
“嗯,朕知晓了。”
老爷子显然是不相信老十四的解释,不过么,却并未刨根问底,也没甚旁的表示,仅仅只是不咸不淡地吭了一声了事。
“皇阿玛,儿臣也有话要说。”
老十四这么一出头,老十六可就看不下去了,紧跟着也从旁站了出来。
“说罢!”
眼瞅着事情越闹越大,老爷子心中已是不耐到了极点,只是先前既是准了老十四的插手,这会儿还真不好拒绝老十六的出头,没奈何,也只能是不悦地摆了摆手,就此准了老十六之所请。
“皇阿玛明鉴,若说库大人所得之消息乃是走十四哥的兵部八百里加急,儿臣姑且信之,却不知戴侍郎又是从何处得知的所谓详情,难不成此案方才一发便已告破了?年希尧何许人哉,竟有此本事,儿臣在刑部公干有年,实未见有若这般神奇之辈。”
老十六这几年在刑部当真不是瞎混的,长进不少,尽管是盛气而出,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带多少的烟火气,寥寥数语便已点在了此案的死穴上。
“戴铎,尔给朕一个解释。”
老爷子乃极精明之辈,又怎会看不出此案蹊跷重重,只是他身为帝王,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实是不好轻易表态,毕竟此番朝争可是涉及到了近百位朝臣,后头还杵着一众阿哥们,一个处置不当,必定会导致朝堂大乱,而这,正是老爷子竭力避免之事,正因为此,老爷子对挑起事端的库、戴二人自是半点好感全无,此际喝问的声线里自也就不免寒意大起了。
“陛下明鉴,此案宗正是由库大人转交予微臣的,内里附有工部都水清吏司员外郎薛明蓝口供一份,并有长沙知府年希尧转来之案宗副本,微臣所言皆有所据,并无虚假。”
此番的弹劾浪潮虽是谋划多时之举,只是格于形势,发动得确是不免稍有些仓促,存在着时间上的瑕疵也就是不免之事了的,不过么,太明显的漏洞自是早就已堵上了的,这不,戴铎几句轻巧话下来,便已堵住了老十六再往下刨根问底的可能性。
“荒谬之言,皇阿玛,儿臣不信那年希尧会有此等神奇破案之能,儿臣愿请旨赶赴长沙,以查明真相!”
老十六同样是有备而来的,当庭问难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请旨查案才是老十六真正想要的,此际借着愤然之势,已是抢先自请了起来。
“十六弟此言差矣,满天下谁人不知你与仁郡王相交莫逆,你去查案,谁人能服?”
老十六此言一出,老十可就稳不住了,这便也从旁闪了出来,阴恻恻地反驳了一句道。
“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十弟所言不无道理,今,若欲明真相,还须得力大臣为之,儿臣提议由刑部尚书阿尔松阿领衔,三司会审此案。”
十爷这么一出头,一向焦不离孟的九爷自然不会落后,紧跟着也发出了动议。
“陛下,臣愿为之,不查明真相,誓不罢休,还请陛下明断。”
阿尔松阿先前并未随纳兰揆叙等人一道出列弹劾弘晴,而是始终默默地立于队列之中,为的便是要争夺审案之大权,而今,九爷既已发出了信号,他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赶着便从队列里行了出来,慷慨激昂地便表态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