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争执的双方都已达成了共识,老爷子自是更不愿多事,板着脸训斥了诸般人等一番之后,也就算是将此事揭了过去。
“是,儿臣(臣等)告退。”
老爷子既是下了逐客令,一众人等自不敢再多迁延,齐齐行了个大礼,便即就此退出了养心殿,一场争婚之闹剧也就算是暂且告了个段落……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这么做值得么,嗯?”
事虽了,可三爷的怒气却是并未消减,这一出了宫,拽着弘晴便去了礼部,一进了办公室,脸色立马便耷拉了下来,一派恨铁不成钢状地看着弘晴,气恼至极地便喝问了起来。
“父王息怒,此事孩儿确是孟浪了些,只是事发突然,孩儿一时来不及跟父王商榷,劳父王受了累,皆孩儿之过也。”
值还是不值,那得看人了,于三爷来说,为了个女子去打御前官司,显然不值得,赢了没甚值得骄傲的,输了么,里子面子全都得丢光,没旁的,倘若弘晴有个好歹,三爷可没独自支撑起整个庞大无比的派系之自信,可于弘晴来说,别说打御前官司了,便是杀无数的人,他也绝对不会放弃好不容易才遇到的真爱,彼此所站的立场不同,争辩值与不值,实在没啥意思,弘晴自不会去做这等蠢事,也就只是恭谦地先认了个错。
“罢了,事情能如此解决也算是好的,阿玛受不受累倒是小事,不提也罢,说罢,尔到底应承了老十四甚条件,以致那厮竟肯帮尔奔走。”
三爷尽管恼火于弘晴的自作主张,可更关心的则是弘晴到底与老十四做了甚交易,他可不信老十四这等奸猾之辈会无偿为弘晴两肋插刀,先前人多不好问,而今,这办公室里就父子俩在,三爷可就憋不住了,直截了当地便问了出来。
“回父王的话,孩儿只是答应今年秋日工部推出第二期发明推广计划时,多拨一两个项目给十四叔,除此之外,再无其余。”
与老十四之交易不单涉及到军事机密,弘晴自是不敢跟三爷说实话,没旁的,就三爷那个性子,一旦得知了老十四的算计,十有八九会狂乱出手,倘若真如此的话,不单不能有利于战事,反倒会惹来老爷子的猜忌之心,正因为此,弘晴也就只能是胡乱编了个看得过去的由头。
“就这?”
三爷格局是小了些,可人却是精明得很,对弘晴的解释显然不甚相信,此无他,上回的发明推广会上,八爷一伙已是拿去了两个项目,眼下正热火朝天地大搞着建设,银子已然砸下去了不老少,可厂子尚未建成,产品的投放更是没影子的事儿,甜头都没尝到呢,怎可能会又生出多捞几项的想头来。
“父王,您是知道的,庄亲王于阿灵阿可是有着救命之大恩的,孩儿早已通过十六叔去央了庄亲王,可又不免担心八叔会干出扯后腿的勾当,没奈何,也只好与十四叔打了个商量,是时,孩儿只是提及了下庄亲王将帮孩儿做媒的事儿,十四叔便改了漫天要价的想头,拿了两个项目便做了罢论,事实便是如此,孩儿不敢虚言哄骗父王。”
说了一个谎言,要想圆谎,那就必须编出另一串的谎言,古今概莫能外,此际的弘晴显然便陷入了这么个怪圈之中,面对着三爷的追问,弘晴也就只能是无奈地又瞎扯了一大通。
“嗯,既是答应了,那就去办罢,至于清涟此女么,能早些娶回来便早些好了,也省得多生是非。”
弘晴的这番解释从道理上来说,倒是丝丝入扣,并无甚太过明显的破绽,三爷想了想之后,也就认可了下来,倒也没再多纠缠此事,仅仅只是简单地交待了一句,便算是将此事揭了过去。
“是,父王放心,孩儿知道该如何做了。”
弘晴自然是想尽快将清涟娶过门,然则心中却并不以为此事会很顺利,没旁的,八爷那头断然不会放过这等掐弘晴咽喉的大好机会,至少在老十四得到帅印之前,此事断无半点成功之可能,这道理,弘晴虽是明了得很,可又怎敢说与三爷知,也就只能是有苦自己知了的。
“嗯,那就好,尔且自去忙罢。”
三爷昨夜便没睡好,今早又连急带吓地折腾了一番,当真是有些乏了,这便寻思着在办公室里先眯上一小觉,而今,事既毕,他自是不会多留弘晴,一挥手,便即下了逐客之令。
“是,孩儿告退。”
刚打了场险胜的御前官司,弘晴其实也疲得紧,自是也不想跟三爷多拉呱,而今三爷既是如此吩咐了,弘晴自不会有甚异议,恭谨地行了个礼,便即就此退出了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