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晴跟八爷、十爷之间的旧怨实在是太多了些,数都数不过来,若是能一举将八爷荡平了去,哪怕因此恶了老爷子的心,弘晴也在所不惜,问题是光凭手中握有的证据,并不足以做到此点,八爷那头随便一个壮士断腕,也就能摆脱了开去,若真是将事情闹到不可开交之地步,于弘晴来说,实在难称好事,既如此,倒不若彼此妥协来得强,当然了,这等妥协是需要代价的,不止是保证老十六无恙,还得额外捞上些好处才说得过去,这么个心思着实不足为外人道哉,哪怕是面对着老十六,弘晴也不想说得太过分明,仅仅只是含糊地带过了事。
“嗯,此番是爷孟浪了,晴哥儿放心,爷吃一堑,自当长一智,来日方长,一切走着瞧就是了。”
老十六倒是光棍得很,自承了莽撞之余,也没忘了作出个保证。
“那便好,明儿个就是除夕了,一切等新春后再定也罢。”
老十六毕竟辈分大,有些话也就只能是点到即止,说多了,闹不好便会起反效果,这么个度,弘晴自是把握得极为到位,这一听老十六已是如此说了,也就没再多啰唣,淡然地笑了笑,便算是将此事就此揭了过去……
“他娘的,那混账小子到底想作甚来着,八哥,您也太迁就那厮了,要我说,何必如此费事,直接将林王氏的案子翻将出来,闹他个底朝天又有甚不好的,真他娘的憋气!”
老十压根儿就搞不清状况,满肚子的火气着实是太大了些,这才刚进了书房,人都还没落座呢,厥词便已是止不住地喷薄而出了。
“唉……,案子没了!”
八爷满脸苦涩地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满是无奈地感慨了一句道。
“没了,甚的没了?八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倒是说清楚啊,小弟怎地越听越是糊涂了。”
这一听八爷此言蹊跷,十爷先是一愣,接着便急了起来,双眼瞪得浑圆,心浮气躁地便嚷嚷了起来。
“唉,刚接到的线报,郑明睿所部全员战死,泰明鄂也被赫达给斩了,林三郎横死当场,线断矣!”
八爷痛苦地闭上了眼,摇了摇头,将所得之消息道了出来。
“什么?怎会这样?这光天化日之下,那厮竟敢公然杀戮无辜,不成,爷这就进宫找皇阿玛评理去,爷还就不信了,这天下没王法了么!”
听得如此消息,十爷的眼珠子都被震撼得快掉将下来,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大吼大叫地便要向外冲了去。
“站住!你还嫌不够乱么!”
一见十爷要去告御状,八爷登时便急了,没旁的,此事他们一方本来就不怎么占理,更遑论此际还有把柄捏在弘晴的手中,真要打起了御前官司,十有八九要吃大亏,这等情形之下,八爷又怎敢放任十爷去胡闹的。
“八哥,那混账东西都已骑到我等头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再不反击,爷怎生咽得下这口恶气!”
十爷人虽是站住了,可火气却并未见消减,依旧是脸红脖子粗地乱嚷个不停。
“唉……”
八爷又何尝不想反击的,奈何终归须得有机会才成不是?总不能就这么胡乱出手罢,真要是意气用事了去,那十有八九要吃大亏,然则若是就这么罢了手,却又不免担心弘晴会不依不饶地将天牢一案往深处查了去,没旁的,壮士断腕固然可避免后患,可却实在是太伤士气了,只要不是真到了那等不得不为的地步,八爷当真不愿这么做了去的,面对着十爷的提议,八爷除了叹气以对外,还真就不知该说啥才是了的。
“王爷,今日天牢审案进展如何了?”
这一见两位爷自打一进门便是丧气之状,陆纯彦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便从旁打岔了一句,这话不提还好,一提之下,八爷与十爷的脸色顿时便更难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