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恳请陛下三思。”
面对着老爷子的冷脸,张廷玉并未作出任何解释,而是固执地重复了一句先前的话语。
“嗯……,罢了,此事再议!”
老爷子冷厉地盯着张廷玉看了好一阵子,见张廷玉始终不曾有改口的意思,心中的烦躁之意不由地便大起了,却又不好真儿个地发作众人,无奈之下,也只能是重重地一哼,不甚耐烦地挥了下手,算是勉强地遂了众人的进谏,而后,也没管众人是怎个表情,霍然起了身,一拂大袖子,就此转进后殿去了,老爷子这么一走,议事自然也就算是告了个终了,诸般人等自是不好再多逗留,也就只能是心思各异地出了殿,各自忙乎去了……
“小王爷,王爷请您到书房一行。”
面完了圣,就算是交割完了差使,弘晴出了宫之后,并未去工部办差,而是直接回了自家府上,先去了主院,给董鄂氏请了安,陪着叙了回话,又安排人往府上各院送去了些山西特产,这才得了空闲,打算回自家小院跟三位娇妻小聚一番,可惜这愿望却并未能实现,人才在半道呢,就见内院书房的书童墨雨急匆匆地找了来,说是三爷有请。
“嗯,知道了。”
这一听三爷已回了府,不用问,弘晴也知晓三爷到底在着紧些甚,无非就是早前弘晴力辞入主中枢一事罢了,很显然,三爷对弘晴不打商量便请辞的作法一准是有了不满之心,这是要弘晴给出个说法来了,对此,弘晴自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自是不怎么在意,随口应了一声之后,便即改道向内院书房行了去。
“孩儿叩见父王!”
内院书房中,端坐在正中大位上的三爷一身的朝服都不曾换下,显然是一回府便赶到了书房,这等大热的天,朝服着实是太过厚实了些,可怜三爷已是被热出了满头的大汗,值得弘晴转过屏风之际,三爷正拿着块白绢子,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水,那模样自不免有些狼狈,直瞧得弘晴不禁想笑,当然了,想归想,笑却是万万笑不得的,除非弘晴打算去领教一下家法的滋味究竟如何,自然也就只能是强忍着笑意地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行礼问了安。
“免了,坐下说罢。”
这一见弘晴已到,三爷的脸上立马露出了丝笑意,虚抬了下手,很是和煦地叫了起。
“谢父王赐座。”
弘晴恭谨地谢了一声,而后走到了一旁的几子边,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身子微微地躬着,摆出了副恭听训示之模样。
“晴儿此番的差使办得不错,不止皇阿玛欣慰,朝野间也颇多好评,大涨我诚亲王府之声望,甚好,皇阿玛论功行赏亦是题中应有之义,晴儿辞而不受,固然高洁,可惹得皇阿玛不快,似有不妥罢?”
三爷看了看弘晴的脸色,而后仔细地斟酌了下语气,先是大大地表扬了弘晴一番,而后话锋一转,对弘晴辞官不受一事,委婉地提出了些不同的看法。
得,封王后遗症来了!
这一听三爷将话说得如此曲折,弘晴心中当真有些哭笑不得,毫无疑问,三爷之所以会问得如此曲折与委婉,心里头显见已是有了顾忌之心,父子间再难找回早年那等亲密之感,这一切显然都是弘晴封王所带来的后遗症在作祟。
“父王教训得是,此事上,孩儿确是孟浪了些,然,也是情非得已,还请父王海涵则个。”
心中虽是嘀咕个不已,可该回答的话,弘晴依旧答得谦和无比。
“哦?”
三爷显然对弘晴的回答不甚满意,不过么,倒是没开口追问个不休,仅仅只是轻吭了一声,可望向弘晴的眼光里却满是探询之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