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话虽如此,若是老四转而力挺太子,又当何如之?”
三爷本心里其实并不怎么情愿跟八爷合作,没旁的,只因此番倒霉的帝陵众人有大半是八爷一方的人,能借此事打击一下八爷这个老对手,三爷并不觉得有甚不妥之处的,只是这话却是不好宣之于口,这便隐晦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这……,当不致于罢。”
李敏铨对四爷那头的反应也有些拿不太准,只是在其想来,四爷明显也是反对削权的,若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地就安徽赈灾一事与太子打笔墨官司,然则兹事体大,李敏铨还真就不敢将话说得太死。
“四爷必会如此做了去!”
李敏铨话音刚落,始终默默无语地端坐在一旁的陈老夫子却是突然打岔了一句道。
“嗯?夫子何出此言?”
陈老夫子这么一开口,三爷的眉头不由地便皱紧了起来,显见对此判断并不甚信服,没旁的,别看三爷先前拿四爷出来说事,可实际上,三爷自己都不相信四爷会跑去跟太子凑一块,之所以发问,仅仅只是不太情愿帮着八爷一方解脱罢了——于三爷而论,八爷势力太大,能借此案打击一下八爷未见得便不好,至于联手对付太子么,大可等此事消停之后,再另寻机会而为之。
“四爷要做的是孤臣!”
陈老夫子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仅仅只是点了一句,便即闭紧了嘴。
“这……”
在场诸人中,就属三爷智算之能最差,哪怕陈老夫子已是挑明了关键之所在,可三爷还是反应不过来,茫然地张了张嘴,似有欲言状,可到了底儿,却是啥都没说将出来。
“王爷明鉴,所谓的孤臣,不外乎帮理不帮亲罢了,前番与太子争执不休,为的是理,此番若是真站到了太子一边,为的怕也是四爷自认之理罢,且四爷势最弱,欲与诸方抗争,也须得特立独行方有得圣心之一线可能,若从此意义上来说,四爷站在太子一边倒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李敏铨智算之能是不及陈老夫子,可毕竟不是等闲之辈,此际有了陈老夫子的提点,他自是能推理出不少的信息,这一见三爷兀自茫然不已,赶忙出言细说了一番。
“嗯,那倒也是,老四那厮就一小人,就没甚其干不出来的,若其执意与太子沆瀣一气,当如何应对方好?”
三爷一向瞧四爷不起,评论起四爷来,自是没甚好话可言,不过么,却是不敢大意了去,几句难听的话过后,便即紧赶着问起了对策来。
“此事简单,要审便所有人等一体审了去也好,左右谁都脱不得干系,只消能将事情就此闹大,圣上必无法再稳居江南,朝堂之局面自也就必有更易也!”
叫李敏铨独自看破局势之迷雾,恐是为难了些,可要说到就事论事的谋算么,却还是颇有些能耐的,这不,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已是道破了事情的关键之所在。
“唔……,夫子以为如何哉?”
三爷倒是听懂了李敏铨的建议,不过么,却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目光逡巡地望向了陈老夫子,试探地发问道。
“随机应变即可。”
陈老夫子并未提出异议,仅仅只是简单地延伸了一句道。
“嗯,那就这么定了也罢,晴儿打明日起,便先告假在家好了。”
眼瞅着两大谋士已是取得了一致的意见,三爷自也就不再多犹豫,慎重其事地便下了个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