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别打了,我招了,我全招了,别打了……”
板子打的是面,可军棍打的却是线,个中的区别着实不小,加之一众王府侍卫们下手极狠,仅仅十几棍下来,秦凤梧已是吃不消了,再不敢喊冤,哀嚎着求饶不已。
“拖上来!”
打军棍只是手段,并非目的,既然秦凤梧愿招,弘晴自是不会过于己甚,拿起惊堂木一拍,已是高声喝令了一嗓子。
“哎呀,哎呀……”
弘晴既是有令,行刑的众王府侍卫们自不敢怠慢了去,又将皮开肉绽的秦凤梧架上了堂来,重重往地上一掼,直疼得秦凤梧面色惨白地呼疼不已。
“说罢,是何人指使尔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的?”
任凭秦凤梧哀嚎得有多凄惨,弘晴却是浑然不为所动,面色阴冷地发问了一句道。
“小的招了,小的招了,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实非得已啊,小的一家老少可都靠着小的养活啊,还请晴贝勒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秦凤梧吃打不过,自知招不招都是必死之局,可心里头还是存了一丝的侥幸,一边可着劲地磕着头,一边苦苦地哀求着,虽不曾明言,实际上就是在与弘晴谈条件。
“尔若是从实招了,本贝勒可以做主,饶你一家老小之性命,若再顽抗,定当抄灭九族,莫怪本贝勒言之不预。”
弘晴一向反对株连,尤其对抄灭九族更是反感得很,在弘晴看来,一人犯罪,该杀该剐,那都没问题,可与不知情的亲友又有何干,至于说到震慑作用么,不能说没有,可实际上却是少得可怜,正因为此,弘晴自是可以饶过秦凤梧的家小,至于其本人么,那就没法子了,除非是老爷子开恩,否则的话,似其这等罪行,只有死路一条。
“小的招了,此事乃是穆春阿将军所主使,小的本有把柄落于其手,又贪图其给出了一千两银子之赏钱,一时糊涂,也就照着其之嘱咐办了去,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弘晴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秦凤梧自知必死无疑之下,能保住家中老幼的话,也已算是能满意了的,这便磕头连连地将真相道了出来。
“尔如此说法,可有甚证据么,嗯?”
不等弘晴开口,齐世武已是急不可耐地从旁呵斥了一句道。
“大人明鉴,小的可不敢信口胡言,为办此事,穆大人可是亲自召了小的去,所给的一千两银票子都还在小人的住所里藏着,此事千真万确,断无丝毫虚假啊。”
秦凤梧不过就是一班头,仅仅只是吏,连品级都没有,自然不可能知晓朝中局势,又哪会清楚齐世武与弘晴并非一路人,此际一听齐世武发问,还真以为这就是弘晴之意,自不免有些担心弘晴会不相信其之所言,这便赶忙出言解说了一番。
“光凭你一人所言,岂能为证,尔胡乱攀咬上官,乃罪上加罪之举,当诛灭九族!”
齐世武一门心思便是要搅乱了弘晴的审讯,刁难起来自是没个完了,这不,秦凤梧话音方才刚落,他便已是急吼吼地发出了威胁之言,虽不曾明说,可显然是在暗示秦凤梧收回前言。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句句是实啊,啊,对了,此事瞿把总可为小的作证,那夜便是瞿把总去唤的小人,他一准知实情!”
齐世武倒是暗示得颇为露骨,奈何秦凤梧的心早已是慌乱不已,又哪有心思去分辨个中之蹊跷,误以为齐世武这又是在问案,自不敢稍有迁延,紧赶着便嚷嚷了起来。
“你……”
一听秦凤梧如此说法,齐世武当即便怒了,没旁的,一番心机全然白费了功夫,一气之下,脸色瞬间便已是黑得有若锅底一般,张嘴便欲怒叱。
“秦凤梧,尔之所言可是实情?”
弘晴这回可不打算再给齐世武胡乱搅事的机会了,不待其骂出声来,已是用力一拍惊堂木,高声断喝了一嗓子。
“回晴贝勒的话,小的绝无半句虚言,愿与穆将军对质当场。”
为了保住自家老少之性命,秦凤梧显然是豁出去了,但见其一咬牙关,已是肯定无比地应答了一句道。
“李敏行!”
秦凤梧此言一出,弘晴也不再往下追问个不休,而是高声点了李敏行的名。
“末将在!”
李敏行原本就站在堂下,这一听弘晴点了名,自不敢稍有怠慢,紧赶着从旁闪了出来,高声应诺不迭。
“去,拿本贝勒的令牌,将守备营把总瞿无锋提到此处!”
弘晴没多废话,直截了当地便下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