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遵旨,哎……”
老爷子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四爷纵使有着再多的不甘,也不敢再多言了,只能是哀叹了一声,寂寥无比地退到了一旁。
“老十三的事押后再议,眹还有一事要说,嘿,就在刚才,胤禔造膝密陈,说是怕眹杀胤礽会脏了手,愿亲自帮眹杀了胤礽,以除庆父之患,尔等以为如何啊?”
处置了老十三之后,老爷子突然阴阴地一笑,带着丝颤音地将大阿哥的进言道了出来。
老爷子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听在殿中诸人的耳朵里,却有若晴天霹雳一般,顿时便令众人尽皆呆愣住了,所有人等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惊慌失措的大阿哥,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评述此言方好了。
“皇阿玛,儿臣,儿臣乃是一片忠心啊,您若是以为可取,儿臣自行了去,您若是以为不可,儿臣又岂敢妄为,儿臣,儿臣……”
大阿哥虽不甚聪慧,可也并不傻,到了这等时分,又怎会不知自己怕是要倒大霉了,心中当真惶急无比,忙不迭地一头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地辩解了起来。
“放屁,就你这蠢样,还想当太子,你不害臊,眹都替你羞得慌,跟眹说甚庆父之患,眹看你是猪油吃多了,蒙了心,不思公忠体国,反倒行蝇营狗苟之事,平日里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嗯?”
老爷子盛怒已极,哪会听大阿哥的解释,霍然而起,指着大阿哥的鼻子便是一通子臭骂。
“儿臣该死,儿臣孟浪了,请皇阿玛恕罪。”
眼瞅着老爷子暴怒如此,大阿哥是真的怕了,也不敢再强辩,磕头连连地认着错。
“皇阿玛,大阿哥有害太子之心已久,绝非是临时起意所致,据儿臣所知,大阿哥不仅在自家府上魇压太子,更曾在东宫行此秽事,其心叵测,其行当诛!”
大阿哥为人嚣张霸道,早年间可是没少借故收拾一众弟弟们,这其中就属素来蛮横的老十挨的打最多,此际一见大阿哥倒了霉,老十可就得意了起来,也没去请示一下八爷,嘴快地便将大阿哥的污秽事儿当场捅破了出来。
“嗯?此事当真?”
老爷子还真就没想到大阿哥会有这等丧心病狂之举,这一听老十如此说法,当即便怒了,只是对办事向来不怎么靠谱的老十却是有些不太信得过,惊疑不定地便追问了一句道。
“皇阿玛,儿臣断不曾行此啊,此皆老十见孩儿失了宠,编造出来落进下石的,儿臣冤枉啊!”
老爷子这么一文,大阿哥可就急了,忙不迭地出言辩解了起来。
“回皇阿玛的话,确实如此,儿臣原本仅仅只是听到了些传言,可前几日,东宫副主事太监赵晓潇私下来找了儿臣,说是大阿哥借着提调关防之机会,私下出入太子住所,暗中多有布置,其中就有不少魇压之物事,儿臣原本想着早来禀明皇阿玛,可赶巧遇到小十八病重,忙将起来,也就忘了,若不是大阿哥先前说要杀太子殿下,儿臣也想不起此事,皇阿玛若是不信,大可召赵晓潇前来对质。”
老十心下里笃定得很,压根儿就没去理会大阿哥的辩白,大嘴一咧,自顾自地将“实情”道了出来。
“皇阿玛,十弟这都是血口喷人,断然没有的事,倒是十弟与八弟几个常常与江湖术士张明德推背,妄称天命将临,此间种种不轨之举皆有案可查!”
大阿哥自是不甘心束手待毙,这便恶狠狠地反过来攀咬了八爷一把,显然是打算来个玉石俱焚了的。
“大阿哥这话说得好没道理,真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不自思己过,反倒胡乱攀咬,居心当真叵测已极!”
八爷原先是有计划要将大阿哥魇压太子的事儿端将出来的,以除去这个竞争对手,不过么,有了大阿哥造膝密陈之事后,其已是待毙之囚也,原也无须再来上这么一手落进下石之举措,奈何十爷嘴快,愣是没头脑地将事情给捅破了,当真令八爷分外的恼火,却又无可奈何,眼瞅着战火就要烧到自个儿的身上了,八爷哪还能稳得住,无奈之下,也只好从旁站了出来,义正辞严地反驳了一句道。
“八哥说得好,大阿哥这就是失心疯了,纯属胡乱咬人!”
“大阿哥久窥太子之位,居心甚是不良,儿臣提请皇阿玛彻查!”
“皇阿玛明鉴,那赵晓潇就在左近,只消去传了来,一问便可知真伪!”
……
八爷话音一落,九爷、十爷,十四爷立马齐齐出言附和,言辞逼人地要置大阿哥于死地而后快,直听得老爷子面色铁青无比,鼻息也因之喘得粗了不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