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听弘晴不来了,原本安静的酒楼里顿时炸开了锅,大小盐商与官员们全都哄乱了起来,一时间声音噪杂得有若菜市场一般。
“哼!”
刘八女向来就不是啥善男信女,自忖后台硬扎,平日里别说瞧不起一众同济,便是连何明福这个正管都看不在眼里,此际一听弘晴居然放了自己的鸽子,怒火立马狂涌了起来,也不管旁人作何感想,怒哼了一声,站将起来,二话不说地便下了楼,头也不回地上了轿子,径自打道回府去了。
“唉,二位大人,您看这……”
刘八女可以强势,其余盐商们却是没那个胆子,彼此对视了一番之后,由着实力仅次于刘八女的董文涛率先开了口,试探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哎呀,瞧下官这个记性,衙门里还有一案子未曾审完,须臾耽搁不得,何大人海涵,下官就先行一步了。”
车铭本就跟何明福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此来本就是要迎奉弘晴的,这一听弘晴不来了,他自是片刻都不想多留,这就起了身,打了个哈哈,随便找了个借口,也不管何明福答应还是不答应,一甩大袖子,自顾自地便下了楼,只留下一众人等在那儿目瞪口呆不已。
“何大人海涵,下官也有事要办,就不多留了,告辞。”
“何大人见谅,下官另有俗务在身,告辞,告辞。”
……
车铭这么一走,隶属扬州府的大小官员们自也都有样学样,纷纷找了个借口便即尽皆散了去,楼中除了一众盐商之外,就只剩下盐运使衙门的官员们还勉强地呆在各自的座位上,可看神情,也都是想着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的。
“唉,都散了罢。”
眼瞅着好端端的接风洗尘宴弄成了这般模样,何明福当真心灰意冷得很,自忖此番怕是过不得关去了,哪还有心再在此处多呆的,摇头叹息了一声,丢下句交待,便也跟着走了人,他这么一走,盐运使衙门的大小官员们自是都有样学样地走了个精光,剩下的盐商们见状,自也没了宴饮的兴致,也都乱哄哄地散了个干净,一场本该是隆重无比的酒筵就这么还没开始便宣告夭折了去……
驿站厨师的手艺一般,又没啥特别的准备,能端上席面的菜肴自是普通得很,也就是些家常饭菜而已,至于酒么,倒是好酒,不过不是驿站提供的,而是弘晴随船从京师里带来的御赐佳酿,只是一众公子哥们的心思显然都不在酒菜本身上,而是变着法子讨弘晴的开心,话匣子一打开,自然就不怎么收得住,大半个下午宴饮下来,气氛倒也算是融洽得很。
酒足饭饱之后,众公子哥们自然是满意而归,而弘晴也同样是大有所得,与从曹寅处得来的消息一一对应之下,对扬州盐商的道道确是多了不少的了解,当然了,离着摸透情况却是还差得远了些,不过么,弘晴却并不着急,左右时间还有的是,慢慢再下些功夫也就该差不多了,心情放松之下,困意也就起了,送完了客,匆匆梳洗了一番,便即上了榻,舒舒服服地梦周公去了,这一睡便睡到了华灯初上,这才惬意地起了床,打算叫上份晚膳,先好生用了再计较其余。
“禀小王爷,王存淼与其父一道来了,已在外头等候了多时,请小王爷明示。”
弘晴的想法无疑很美好,可惜却实现不了,这不,他才刚下了榻,一个懒腰都还没伸完呢,就见李敏行已从门外探进了个头来,一见弘晴已是起了,这便紧赶着抢到了近前,低声禀报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