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下官还有要务在身,恕难奉陪,还请您海涵则个,改日下官自当上门负荆请罪。”
萨穆哈能在工部屹立近二十年不到,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早先就在怀疑三爷突兀来工部的真实用心,此际一听李敏铨那暗示性十足的话语,又怎会不知自个儿怕是已落入了三爷父子俩的算计之中,心里头自不免又气又急,也顾不得甚上下尊卑了,霍然站起了身来,脸色难看至极地便下了逐客令,指望着能先将三爷打发了开去,也好得空实施些早已准备好的应变之手段。
“负荆请罪就不必了,萨大人还是伏法认罪为好。”
三爷亲自堵上门来,为的就是防止萨穆哈狗急跳墙,又怎可能被其一句轻巧话便打发了去,笑声一顿,面色陡然便是一沉,满是寒意地看了萨穆哈一眼,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道。
“王爷此言何意,须知此乃工部,非是王爷所管之礼部,无圣旨,任何人不得放肆,下官还有事,就不多留王爷了,您请回罢!”
既已知大事不妙,萨穆哈可就再没了与三爷周旋的雅兴,面色也是一沉,毫不客气地便要赶三爷走人。
“圣旨么,嘿,本王手中还真就有那么一份。”
三爷敢前来堵萨穆哈,自然不会没有准备,实际上,早在弘晴抵达工部之前,三爷便已进了皇城,将通惠河一案密奏到了康熙老爷子处,圣旨这会儿就揣在怀中,之所以不急着出示,就是在等弘晴那头的消息,此际一听萨穆哈张口闭口便是圣旨,三爷可就乐了,冷冷地一笑,霍然而起,一抖手,已将圣旨从宽大的衣袖中取了出来,双手捧着,高举过了头顶,沉声断喝道:“圣上旨意在此,萨穆哈跪下听旨!”
“臣,臣遵旨。”
一见三爷抬出了圣旨,萨穆哈心顿时便沉到了谷底,不为别的,只因他最忠心与听话的手下都已被他自己派去了弘晴身边,如今工部里心腹虽还有不少,可差役却是没剩下几个了,就算有心反抗,也没半点的力量可言,至于早先安排的一些应变后手么,此际也根本来不及去发动,到了如今这般田地,萨穆哈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萨穆哈罔负朕恩,不思报效朝廷,把持工部重器,勾连下属,沆瀣一气,多行不法,着锁拿刑部,以明其罪,钦此!”
圣旨并不长,也就寥寥数语罢了,三爷宣将起来语速虽不快,可也就只是几句话的事罢了,可听在萨穆哈的耳中,却有若是重锤撞击一般,一道旨意尚未宣完,萨穆哈已是面色灰败地瘫软在了地上。
“来啊,将这狗官去了顶戴,押赴刑部天牢候审!”
宣完了旨意之后,三爷面带冷笑地瞥了眼早已瘫倒在地的萨穆哈,厌恶地挥了下手,毫不容情地断喝了一嗓子,自有数名王府侍卫冲将进来,将萨穆哈的顶戴摘下,架将起来,便向外头行了去,与此同时,数百名早已在工部外头待命多时的王府侍卫们轰然冲进了工部之中,飞快地抢占了各处要地,将惊慌失措的工部人等全都控制了起来,至此,前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偌大的工部已尽皆落在了三爷的掌控之中,然则三爷并未下令大搜工部,也不曾回宫复旨,而是缓步行出了工部大门,静静地屹立在衙门口处,默默地等待着。
“孩儿叩见父王!”
三爷并未等上多久,就见南大街上一辆马车在十数名骑士的护卫下疾驰而来,不多会便已急停在了天安门前的广场边上,车帘子一动,弘晴已从内里钻了出来,疾走着抢到了三爷面前,一个规矩的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事情办得如何了?”
望着弘晴那张略带几分疲惫的脸庞,三爷的眼神里立马多了几分的心疼与慈爱之色,但却不敢因之而误了正事,虚抬了下手,叫了起之余,也没忘了追问了一句道。
“回父王的话,一众犯官皆已成擒,赫达将军已将人犯尽皆押赴刑部,孩儿特来回令。”
只一见着三爷站在此处,不用问,弘晴也知工部必定已是尽在掌握之中了,心情自是振奋得很,但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恭谦地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应答道。
“好,随阿玛来,进宫!”
弘晴的话虽简短,可却是明摆着将所有的功劳都推到了三爷的运筹帷幄之上,饶是三爷生性沉稳,听得此言,也颇觉得面上有光,心情大好之下,话语便说得个铿锵有力得很,挥手的姿势更有着股顾盼自雄之意味。
“是,孩儿谨遵父王之命。”
弘晴本就没打算居功,要的便是将三爷往高处推了去,此际三爷有令,他自是得赶紧应了才是,若不然,又怎显得出三爷的英明与果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