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太子之过如此碍眼,已是人人喊打之鼠类,此际力挺之,岂不是自讨没趣!尔安敢出此下策,是欲王爷平白受辱不成!”
一见到胤祉面色有异,自觉已被李敏铨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孟光祖顿时来了精神,双眼一瞪,张口便是一通毫不容情的呵斥。
“王爷,某也以为此策万不可行,纵使圣上欲保太子之位,却也未必没有教训其一番之打算,此际与太子站在一起,殊为不妥。”
“不妥,不妥,子诚老弟此言大谬也,某以为静观其变方是上策!”
梁、陈二人一来是不愿见李敏铨得了势,二来么,本心也不以为该帮太子缓颊,原本还打算婉言进谏的,这一见孟光祖如此大声疾呼,自有心帮衬一二,这便先后开了口,对李敏铨之建议表示了明白无误的异议。
“嗯!”
胤祉此时早已被李敏铨的“睿智”所折服,自是更加看不上孟光祖等人的鼠目寸光,这一听孟光祖等人再次废话连篇,心中的不耐已是再也忍不住了,毫不客气地一挥手,止住了众人的啰唣,而后微皱着眉头,神情凝重地望向了李敏铨,沉吟着开口道:“子诚为何如此说法,可否为本王详解一二?”
“此策之理由有四:其一,圣上既是要保太子,王爷力挺则合了圣心,并无不妥之处;其二,王爷一向与太子亲善,今若是袖手旁观,难免遭小人诟病,力挺则可全兄弟之谊,何乐而不为哉?其三,圣上用人专看本心,并不计较外相,首重者,仁孝也,王爷何吝仁心乎?再者,王爷如今圣眷正隆,本就是旁人攻讦之目标,纵使再小心,也难免遭明刀暗箭之侵袭,既如此,何妨示人以柄,且看圣上又会如何妥为回护,如此一来,既可全仁孝之道,又可立忠贤之名,有何不可行之说。”
李敏铨对此问早已从弘晴处得到了答案,应对起来,自是从容得很,但见其手一举,五指屈伸间,便已将理由一一摆明了出来。
“嗯,好,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朝,本王定当为太子力辩,以明是非!”
三爷本就是精明过人之辈,李敏铨都已话挑得如此之明了,他又岂会不明白个中之关窍,心中大定之余,兴奋之情已是溢于言表……
“小王爷,李先生找您呢。”
一个早上又是接旨,又是议事,折腾来折腾去,愣是弄到了午时将至,这才算是消停了下来,饿了一晌午的弘晴得了空便蹿回了自家小院,紧赶着吩咐萍儿随便整治了些小菜,弄上一大碗的素面,正自稀里呼噜地大干快上之际,却见刘三儿笑呵呵地跑了来,神秘兮兮地凑到弘晴的耳边,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嘿,这老小子憋不住了!
尽管刘三儿没说李敏铨找自个儿的缘由何在,可弘晴却是瞬间便明了了李敏铨的动机何在,左右不过是这厮乍然得了重用,心虚了,想找弘晴搞个联合罢了,却也无甚稀奇可言。
“小爷没空,三儿,去,将这份东西还给那厮。”
对李敏铨的个人能力,弘晴虽是不太看得上眼,可他那张嘴,对弘晴还是有着不少的用处的,与其联合,说起来也是两利,不过么,弘晴要的不是盟友,需要的只是个听话的奴才罢了,自是不会就这么遂了李敏铨的意,不仅不去,反倒是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上回李敏铨留下的口供,漫不经心地往刘三儿怀里一丢,不甚耐烦地吩咐道。
“这……,好叻,小的这就去!”
刘三儿眼尖得很,尽管不曾摊开那份文档,可一眼就认出了那东西是啥玩意儿,不由地便是一愣,再一看弘晴的眉头已然皱起,自不敢怠慢了去,赶忙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向后花园跑了去。
“小王爷,李先生就在外头,说是要面见您呢。”
刘三儿去得快,回来得也不慢,弘晴一碗面还尚未见底,这厮已是又转了回来,有些个心虚地凑到弘晴身边,满脸堆笑地请示了一句道。
呵,算他识趣!
一听李敏铨自己来了,弘晴不由地便是一笑,笑容里满是不假掩饰的自得之情——弘晴敢将把柄还给李敏铨,自是不怕其脱了钩去,此无它,三爷可不是好糊弄之人,就李敏铨那点能耐,没弘晴的帮衬的话,三两下就得露了馅,一旦出了大岔子,三爷又岂会轻饶了其去,在这等情形下,李敏铨只要不傻,那都得紧紧地拽住弘晴的大腿不放,当然了,他自己找上门来,盟友是肯定当不成了,也就只能当一听话的奴才罢了,若是敢有异心,弘晴要收拾他,也不过是覆手间事耳,却也不怕其能翻了天去……